第7章 蝶恋的奇妙日常第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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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常》

  

   〈第六章〉

  

   “这里⋯⋯是哪里?”

  

   浓雾在蝶恋身旁耸动着,黏稠的擦在身上,却没留下任何痕迹。原本平静的黑泥被浓雾翻搅,交次形成碎浪。蝶恋刚刚起身,就被一波大浪打在身上。

  

   “呜哇!”黑色浪花溅在蝶恋脸庞,没等蝶恋伸手擦拭,便如同雨珠滴在荷叶,轻巧弹落。

  

   在蝶恋搞清楚状况前,黑浪势头已愈发猛烈,浪尖渐渐攀上小腹,波波凉意自四面八方拍在蝶恋毫无遮蔽的身躯。蝶恋察觉黑浪诡谲之处,不论怎么闪躲,黑浪总能或前或后,狠狠挤过两腿之间,每次都让蝶恋不禁浑身一颤。黑浪看似无序的胡搅蛮缠,实际则有意戏弄挑逗。

  

   似沦为黑泥之海的掌中玩物,蝶恋被黑浪团团包围。黑浪时而从后方骚惹蝶恋臀部,时而从正面侵扰下腹。单手无法完全阻挡黑浪的冲击,但双手齐上会使一侧空门大开,黑浪则会趁机突袭,把蝶恋面颊冲的红一阵白一阵。

  

   蝶恋脚步一个没站稳,黑浪一拍,身形一晃,视野陷入无尽黑暗。原在黑浪下的地面消失,蝶恋并不会游泳,两脚胡乱踢蹬,双手在黑泥中不断挥舞,想抓住些什么。然而手里能捞到的只有黑泥,自然没有是没有可以着力之处。好在黑泥似乎尚未尽兴,偶尔会推蝶恋一把,让她能够浮出黑泥露头换气。不过推的地方是早已卸去防备的股间,一次又一次的刺激,令蝶恋意识更加混乱。

  

   蝶恋被一道巨浪抛上高空,随后重重栽进黑泥的更深处。一片漆黑里,黑泥肆无忌惮侵入蝶恋身躯。耳间鼻间口间,尿道阴道肠道,尽被黑泥插入,拴上黑泥枷锁。这次,黑泥无意再让蝶恋有冒头的机会。

  

   不、不要!

  

   求生的意念让蝶恋更加奋力挣扎,不断仰头,想要逃出这致命的黑暗囚牢。

  

   砰!

  

   蝶恋猛地睁眼,头顶撞上木制床头的冲击把她拉回现实。

  

   “噗咳咳!”触手袜发现主人的异样,急忙伸出数只触手,对着蝶恋背脊又推又拍。蝶恋对触手袜摆了摆手,指指头顶。触手袜马上转移重点,揉搓略为瘀血的碰撞处。

  

   “哈啊⋯⋯”总算是缓过气来。蝶恋单手扶额,两眼微闭,放缓呼吸,慢慢抚平心绪。触手袜拉开窗帘,仲秋的暖阳正好打在蝶恋垂落的长发上,散射出金棕色的光芒。

  

   “现在几点?”触手袜从包包里拿出手机,举到蝶恋面前。

  

   “还没十点啊⋯⋯呼嗯——哈!”蝶恋在暖阳和触手的按摩下,渐渐恢复元气,伸个懒腰,随后双手探入被窝里翻找。

  

   “欸?那两颗球呢?”照记忆中的位置摸索一阵无果,蝶恋把整条被子掀开也没看见。“难道⋯⋯”朝床侧探头下望,地板上除去灰尘还是灰尘。“那就是在⋯⋯”蝶恋往床尾爬去,看见两颗黑球一近一远摊在地上——似乎是在被窝中软化许多。“呜呃,跟一开始你的样子越来越像了⋯⋯”果然是同种生物嘛,蝶恋如此想到。

  

   触手袜捞起较远的黑球放回床上,蝶恋则负责较近的一颗。“抱歉了。”用手指稍稍戳几下,黑球软麋的触感,让蝶恋不禁以为摸到某不可名状之物。“呜哇,你们越来越噁心了。”黑球依然没有回应。“你——们——还——好——吗?”缄默。蝶恋感觉有股疼痛正自背脊爬上大脑,只能把黑球再度塞回被窝里,继续搁置问题。

  

   “真的好像在孵蛋喔。这么说来我是母鸡喽⋯⋯怎么越想越噁心啊。”

  

   最后是不是会孵成两摊烂泥⋯⋯不行,得想想办法。

  

   扭头看向窗外,艳阳高照的城市生机勃勃,别有一番风味。蝶恋不禁看得出神,直到触手袜举着手机到面前。

  

   “十点了啊,那得——开始准备准备。有件事得跟你说一下。”蝶恋翻身下床,拎起书包清点书的数目。

  

   “等下我们要去一家咖啡馆。帮我从那堆书里拿这本的解答本。”触手在书山里翻找着目标书籍。蝶恋顿了顿,盯着触手袜一会,目光又撇回书包。“我想⋯⋯想跟店长夫妇谈谈有关你的事情。”

  

   刚刚抽出的书掉在地上。“哇!快捡起来。别这么害怕啦。”蝶恋捡起书,凹平折痕后,放在手里把玩几转才放进书包内。“姐和叔都是很嗯——好啦,姐她有时候会有点暴躁,不过也和叔一样是个温柔的人。”拉上拉链,蝶恋打开衣橱,挑出一件尺码宽松的薄长T和短裤。

  

   “我也不会直接就跟他们说我穿上触手袜这样子啦。”换好衣服,在镜子前转了一圈。思考片刻,蝶恋走出房门,拿起半满的洗衣篮。“会用比较委婉的方式。主要是突然就遇上这么多事,我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哔哔哔——。洗干一体机开始运转“大概就是这样。”阳台在大楼的西侧,没有阳光照射显得格外阴冷。目光闪烁,高处的微风,刮过蝶恋没在阴影的脸颊。

  

   肯定,触手袜犹豫一下后表示。

  

   胸中一口闷气呼出,蝶恋转身拉上阳台门,穿过客厅回到自己房内。

  

   “那就⋯⋯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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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振臂一挥,扫把自体侧以圆弧轨迹探出。五指轻扭,毛鬃精准切入地砖纹路。压、滑、提、收一气呵成。恰到好处的劲道配上分秒不差的协作,既未尘土飞扬,也无残叶遗留。

  

   长及后颈的马尾晃动,纤瘦的腰杆缓缓挺直。本落在下一处污痕的视线飘向对街的明媚,似乎是被阳光勾起心中的回忆。

  

   喀喀哒。

  

   “吓!”眼前的长发男人突然扭头,脖颈发出一连串声响,吓到刚想为非作歹的蝶恋。

  

   “好久不见。”低哑而浑厚的嗓音。乌黑浓密的上唇须抖动几下,弯成一抹微笑。

  

   “欸、嗯胤叔,好久不见。”与之相对,蝶恋的声音显得格外稚嫩。

  

   两人大眼瞪小眼,胤叔见蝶恋这副模样,知道蝶恋还被吓着,便先说道:“你姐在⋯⋯”话未说完,一道比胤叔音调高出十六度的尖叫,自玻璃门内飞来。扎的辫子扬成水平线,穿着拖鞋围裙的女子踹门而出。

  

   “啊胤姐⋯⋯”蝶恋还不及反应,便被女子一个熊抱搂住。

  

   “哎呦我的蝶恋你咋两个星期没来啊?姐想死你喽!”紧接一长串连珠炮般的问候。

  

   “老婆你轻点,蝶恋要喘不过气了。”胤叔见蝶恋满脸焦急,口型不断变换却没有声响,赶忙出手解围。

  

   “哎呦抱歉啊。”胤姐松开双手,转而拍打着蝶恋的背膀。

  

   “咳、姐你、咳⋯⋯”突如其来的窒息体验,让蝶恋心底某些不好的记忆浮现。撑着膝盖摆了摆手,又挺身叉腰吸了几口气,才算是顺过气来。

  

   “你⋯⋯”

  

   “蝶恋你⋯⋯”

  

   “没事。”蝶恋对着盯着自己的两人笑道。“呃⋯⋯怎么了吗?”

  

   “没怎——”

  

   “蝶恋你咋瘦了呀?啊?”两只强而有力的手搭住蝶恋肩膀。

  

   “欸?”蝶恋霎时跟不上胤姐的思路。

  

   “哎呦给姐心疼的,啥把你委屈成这样?快进去,今儿店里加量不要钱。”胤姐说着抓过书包,边把蝶恋往店里推,胤叔也收拾扫具跟在后头。

  

   “啊、不——啊那个⋯⋯”

  

   轻音乐回响在深进型的店内,一侧摆着储物架、飞镖机和一些私人藏品。长沙发贴墙放在另一侧,一张方形矮桌置于沙发前。沙发末端挨着矩形木制吧台,三张高脚椅并于吧台长边。椅旁走道尽头则是吧台入口,以及通往二楼的楼梯。

  

   蝶恋被按到一张高脚椅上,胤姐上下打量着。“给姐瞧瞧,啧,你瞧你这胳膊都细成啥样了呀。”

  

   “我倒觉得这样更好。要是像你粗手粗脚,以后就没人娶了。”胤叔检查着玻璃门的损伤说道。

  

   “你这老色鬼就好这口。”胤姐回头白了一眼,在蝶恋身上比划道:“你看蝶恋这腿、这腰都瘦成啥——”手停于蝶恋胸部下缘。“我说我的小老妹呀,你这是、施了啥魔法啊?这肉咋都、都⋯⋯”胤姐的手在蝶恋的胸上一遍遍量测着,每滑过一圈,两眼都会瞪大一点,像是碰上千古难见的奇观。

  

   “姐,你的手⋯⋯”虽然这一周成长不少,对方也是老熟人了,但胤姐的十八摸还是让蝶恋害臊不已,脸上羞红一片。

  

   “老婆!”胤叔猫腰进到吧台,见自己老婆还抓着蝶恋不放,嗔了一句。

  

   “哎哎哎,抱歉啊。”

  

   “该干嘛干嘛去,别给人家添麻烦。”胤姐咧嘴讪笑着也进到吧台,接过扫具,灰溜溜的拐进后厨。

  

   “对不住了,她也是两周没人说话,憋坏了。”胤叔语带一丝责怪。

  

   “欸嘿嘿。不过看姐那么精神⋯⋯老实说蛮羡慕的。”换一年前,蝶恋可能不会有如此感受。但高三的操劳,让她颇有转瞬间年迈三十岁的憔悴。

  

   胤叔从壁橱取下马克杯,拧着浓眉,转身露出满脸愁容。“你羡慕,我可遭不住了。”

  

   “嘿嘿,辛苦胤叔啦。”蝶恋脑海浮现出胤姐每天缠着胤叔,不断唠唠叨叨的场景。

  

   “今天是来做作业的吧?”

  

   “嗯。”经胤叔这句话,蝶恋想起此行的正事。

  

   半晌,蝶恋理好思绪,下定决心。触手袜小小骚动着。“那个胤⋯⋯”

  

   “先去把包放好吧,趁你的位子空着。等下熟客来你就没得坐了。”

  

   “⋯⋯嗯,那我等会再下楼聊。”身后传来奶泡机发出的轰鸣,蝶恋小步爬上楼梯。二楼的布置与一楼相比单纯许多,两均是一人半高的书柜,就连楼梯间也是用书柜区隔。柜里头的书形形色色,从文学到科学、古典到现代应有尽有。

  

   蝶恋穿过几张菱形桌来到落地窗前,挪开“书籍仅限内阅”的告示牌,侧身走进书柜与落地窗间的小道。小道通向一个被书柜隐蔽的小隔间,只有一张半圆小桌和迷你方沙发靠墙放置。大多数顾客看到二楼满座后,会选择到座位更多,也更宽敞的三楼。唯有像蝶恋这种与店长相熟的老顾客,才有机会知晓这二楼内的秘密天地。

  

   蝶恋甫一坐下,触手袜就发出更加不安的躁动,光滑的外表浮现出一条条触手纹路,在蝶恋腿上扭来扭去。

  

   “啊⋯⋯刚刚还以为要被胤姐怀中抱妹杀了。”蝶恋脸上泛着红晕,轻轻用手安抚触手袜。“姐今天是激动些。不过平时还是比较⋯⋯呃,比较温和的,嗯。”蝶恋不禁莞尔,想起第一次和父亲来到咖啡馆时,胤姐把自己抛起来的场景。

  

   公园的绿茵被阳光照的耀眼。蝶恋望向窗外呆坐一阵,将书放好,手机和钱包塞进裤袋,慢慢踱着步,思索等下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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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来的正好。”胤叔把马克杯放到吧台最里侧的椅子前。

  

   “这是⋯⋯”棕白相间的蝴蝶纹拉花微微晃荡,飘散着茶与奶融合的香甜,一旁倚着块心形的桂花糕。

  

   “呜哇⋯⋯叔的手艺越来越惊人呢。”一时间蝶恋无法想出更好的赞美之词,只能用最为惊喜的脸直述内心的真实感受。

  

   “这可是你姐逼出来的成果。”胤叔没好气的说道,往后厨瞟了一眼。

  

   “哎呦——你看人家蝶恋不是都高三了嘛,天天读书读成这副颓样,还不得拿出点真功夫好好养养。”胤姐端出一片轻乳酪蛋糕,上头用蜂蜜画着另一种花纹的蝴蝶与爱心。“再说拉只蝴蝶也少不了你几块肉,至于么?来,甭管有什么苦头,先痛快的把蛋糕吃了,包你心情舒畅、浑身有力!”

  

   “做的这么精致我都舍不得吃啦。”蝶恋看着眼前一对蝴蝶爱心,心底暖洋洋的,但想说的话却更加如鲠在喉。对于胤夫妇的感动,让蝶恋不忍他们再多为自己操心。

  

   “那我来喂你。”说话间胤姐拿起一只叉子。

  

   “欸等我还没拍⋯⋯”等蝶恋掏出手机时已经迟了,胤姐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离蝴蝶与爱心,叉上一块伸到蝶恋嘴边。

  

   “欸⋯⋯啊~”抱着遗憾,蝶恋一口咬住松软绵密的蛋糕。

  

   “瞧你这样子,是受啥罪过啊,吃块蛋糕脸都要吃化了。”看着蝶恋满脸幸福的样子,胤姐笑着切好剩下的蛋糕,一块接一块往蝶恋嘴里送。没过多久盘净杯空,店里也来几组客人。胤姐收走杯盘回到后厨,胤叔则继续在吧台调制饮品。

  

   蝶恋并未如往常上楼读书,而是坐在吧台,痴痴地望向门外。约莫一年前的某日,蝶恋也是在吧台,从傍午直坐到傍晚。

  

   “最近遇到什么难事吗?”蝶恋迷茫的点着头。

  

   “高三生活很累吧。”胤叔拣只玻璃杯,与一壶柠檬水放在蝶恋身旁。

  

   “嗯,每天都得读到九点才能回家,还有数不尽的考试。”蝶恋给自己倒满水,捧起玻璃杯慢慢抿着。

  

   “嗯哼。”金属壶嘴沿着滤纸边缘旋转,热水渗入,化为浓郁的咖啡从漏斗滴落。

  

   “爸妈还挑这种时候出国度假。”蝶恋的目光被对街两位身着黑衣的男女吸引。

  

   “嗯——哼。”胤叔俯身钻进吧台下的橱柜,声音稍显艰难。

  

   “叔,你能不能有点别的回应呀?”蝶恋趴在吧台上,看着只剩半截身体在外的胤叔。

  

   “我有朝一日一定要在这开个门。”胤叔在橱柜里奋力说道。

  

   “这话你都讲好几年了。”总算是把埋藏在深处的咖啡豆挖出来。“你再不说重点,等下熟客来你就没得说了。”

  

   “呜⋯⋯好啦。想跟你商量件事,但你得先跟我保证不会告诉别人。”

  

   “我保证。”低沉的嗓音几乎与倾倒咖啡豆的噪音混在一起。

  

   “真的吗?”蝶恋觉得胤叔敷衍的态度极不可靠。

  

   “你怎么神经兮兮的,高三压力这么大?”手掌在麻袋上转个两圈后抽出,胤叔又钻进吧台下。

  

   “还不是叔你过去有信用不良纪录。”

  

   “都过一年还记着,你这好头脑净往坏地方用。得了吧,这回你爸妈都在国外。说吧。”

  

   “那还是不能告诉他们。”蝶恋千叮咛万嘱咐。

  

   “你都是个小大人了,不会说的行吧?”比刚才快一些起身,胤叔沾染灰尘的脸上大大写着无奈。

  

   “那我讲了喔。”触手袜小小的紧张一下。

  

   “说吧。”胤叔说完,用毛巾在额头到下巴来回擦拭。

  

   “嗯⋯⋯就是,那个⋯⋯”触手袜的颤抖让蝶恋更加犹豫。

  

   “得了,熟客来了,你也不用说了。”胤叔叹了口气,胡须朝外头扬起。

  

   “欸?”蝶恋顺着胤叔扬起的胡须望去,刚刚在对街的黑衣男女正准备推开玻璃门。

  

   “好久不见。”胤叔率先招呼。

  

   “哦,是胤老弟!多年未会,你的声音我都快认不出了。”墨镜几乎遮住男子半张脸,黑色大衣配上黑色西装裤,有股特务的调调。女子也是同款式的墨镜,只不过黑的更彻底,多一副黑色口罩,手戴着黑皮手套,身穿宽松的黑色兜帽风衣与阔裤。两人手挽着手,小心地绕过矮方桌来到吧台前。女子领着男子到最外侧的高脚椅上,自己则坐于男子与蝶恋中间。

  

   “胤老立好朽胡见!”女子的声线轻柔,虽然被口罩遮住而略带含糊,却给蝶恋一种如同细雨濛濛的淡美,很是迷人。

  

   “哈,互好意乎。”女子笑着摘下口罩退去风衣。

  

   好、好漂亮!

  

   蝶恋的双眼被女子牢牢俘获。目光顺着从肩颈滑落的长发望到腰际,匀称的身材裹着黑色低领毛衣,苗条却不失婀娜。最为夺目的是,女子所露出的肌肤均洁白无瑕,连那长发也如雪丝般交织。

  

   “胤老弟好久不见!”女子再次出声招呼。没有口罩掩饰,少些荫萌,却多份清翠。

  

   “好久不见。你们来的正好,咖啡才刚刚滤出来。”胤叔端出两个马克杯分与两人。

  

   “这香气闻来,技艺想必精湛不少。”男子也脱下大衣,在女子的引导下拿起杯子,置于鼻前品过一轮,才倾杯饮下。

  

   “比以前成熟许多。”女子也嘬上一口,赞道。

  

   “谢——”

  

   “白夫人!白先生!”胤姐在后厨攘嚷着,却没有像见蝶恋一样飞驰而出。“我马上好!”

  

   “老婆你慢点来,别把厨房给烧了。”胤叔蹙着眉向后厨叫道。

  

   “胤太太声音还是这般明朗。”虽然男子语气没什么变化,不过神色明显多股轻惬。

  

   “胤妹妹别急,我们等你!”女子说完,便咯咯的笑了起来。

  

   “说来方才胤老弟似正与小姐聊天,不知是否打扰?”男人探头望向蝶恋,虽然视线和蝶恋的位置有些微妙的差距。

  

   “欸不、不会!”听到蝶恋出声,男子调整角度,消除微妙的差距。

  

   “失礼了。我眼有残疾,还请宽谅。”

  

   “欸欸——”见男子低下头,蝶恋心中乱成一团,忙把水杯放下不停摆手,完全忘记男子并不能看见自己的手势。

  

   “小妹妹不用慌,这个怪大叔只是在消遣你而已。”女子一边安慰蝶恋,却又笑的愈发开怀。

  

   “呀不,呃、这个⋯⋯嘿⋯⋯”慌乱间,蝶恋只能捧起水杯低头抿着,好让大脑冷静下来。

  

   “我无意冒犯,是你自己以此为乐。”男子喝了口咖啡责怪道,语气中却全然没有忿意。

  

   “哎呦你俩就别再逗她啦。”胤姐端着两盘汉堡出来。“她可是我们这的贵客呐。等我送完这份餐,马上好!”胤姐说完,用难以想像是穿着拖鞋的矫健身手飞奔上楼。

  

   “小妹妹怎么称呼呀?”

  

   “欸、蝶恋。”蝶恋抬起头,再次为女子的容貌震撼。待在室内一段时间后,女子脸上的墨镜褪色,红宝石般的鲜红双瞳熠熠生辉,霎那间便夺去蝶恋的心神。

  

   居然有人的眼睛可以媲美千夏⋯⋯

  

   “蝶恋⋯⋯不错的名字。虽然妳跟胤老弟差不少岁,不过一样叫我白夫人就行。”白夫人甜甜一笑,蝶恋好不容易回舍的魂魄又被勾走。

  

   “叫我白先生便可。”白先生再度探头,微微对蝶恋行一礼。蝶恋赶忙点头回敬,却又把白夫人逗乐了。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不用对他这么拘谨啦。你这样他也看不到。”

  

   “呜嗯。”蝶恋有种想把整颗头都泡进水杯里的冲动。

  

   不久胤姐忙完,与胤叔、白先生移座到沙发上,三人有说有笑。而白夫人留在吧台,仅是在一旁听着,偶尔插几句话,打会浑。

  

   “那个⋯⋯白夫人?”蝶恋小小唤一声。

  

   “嗯?”

  

   “你的头发,是白化症吗?”蝶恋只在网上看过白化症患者的样子,现实中是第一次见。

  

   “是的。想摸摸看吗?”白夫人绾起一把银丝,让蝶恋用手指滑拨几下。触感与普通头发无异。不过可能是更接近的缘故,一股淡淡幽香环绕在四周。轻轻拈起,晶莹的发丝透着上方吊灯的暖色光晕。

  

   “喜欢吗?那这把头发送你如何?”

  

   “欸不是⋯⋯”蝶恋与其说是喜欢,反而是好奇的成分多占一点。

  

   “你刚刚感觉眼睛都要掉出来呢。”

  

   “欸?抱歉那、那个我⋯⋯”蝶恋慌忙把手中的头发递还给白夫人。

  

   “噗呼,蝶恋好可爱呀。”白夫人接过头发便任其自由滑落。蝶恋感觉这个场景异常熟悉,只不过人物位置有些变化。

  

   触手袜你别偷笑!

  

   一丝愠色不小心漏出颜表。白夫人见状,以为是自己戏弄过头,随即低声道歉。这可令蝶恋伤透脑筋,但自己也不好解释,只能不断推让。两人你来我往一阵,最后都笑出了声。

  

   “还有什么想知道吗?”

  

   “呜嗯⋯⋯白夫人和胤姐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以前都没听过他们提起过。”蝶恋成为这家咖啡馆的顾客已是第五个年头。

  

   “让我想想⋯⋯”看着白夫人思考时撩拨头发的样子,蝶恋觉得白夫人就算发怒,也会让人被迷的神魂颠倒。“大概几十年前?”

  

   “几十年前!?”

  

   “不⋯⋯应该是十几年前⋯⋯还是没到十年?反正是很久以前认识的。”

  

   学生时代的好友?邻居?青梅竹马?

  

   蝶恋不断猜测四人的关系,逐渐脑补出一幅令人胃痛的人际网。

  

   “胤妹妹,我们是几年前认识的?”

  

   “啊?老久着呐。嘶——记不清了都。哎你还记着么?”

  

   记不清?

  

   “嗯⋯⋯我也想不起来,白先生能想起什么吗?”

  

   想不起来?

  

   “似是在旅途中相遇的。”

  

   “噢对对,那是在哪来着?”

  

   “这我也忘了。这些年⋯⋯”白先生开启另一个话题,三人便沉浸在其他回忆之中。

  

   “反正是这样子啦。”白夫人苦笑道。

  

   这样子?所以你们这群人是几岁啊?白先生是有几分沧桑,可胤叔胤姐看上去顶多三十出头,而白夫人你稍微打扮一下,换身校服,跟我一起在班上出现完全不会有违和感啊喂!

  

   蝶恋的心底回荡无数吐槽。白夫人像是看穿蝶恋的心思,摆出一张威胁——虽然看上去更加俏皮可爱——的脸说道:“猜测别人年龄很失礼喔。”

  

   “呃,可、可是这有点不符,呃⋯⋯我不太知道该怎么讲⋯⋯”这可能是继触手袜以来,蝶恋第二次感到大千世界的奥妙。

  

   “蝶恋也有不输我的潜质呢。”白夫人一脸认真的盯着蝶恋。

  

   抗老化潜质!?

  

   “可以⋯⋯稍微解释一下吗?我听得不是很懂。”

  

   “我说不准。不过就外表来说,各方面都很优秀,尤其是——”白夫人两眼对焦在蝶恋胸上。“已经超过我呢。”

  

   “呜呃⋯⋯”

  

   “莫非蝶恋拥有不可告人的秘方?”白夫人一语中的,而且这个“秘方”正在面前。

  

   “欸这个、我没有特别做什么,就是⋯⋯”蝶恋解释不出个所以然,结结巴巴的搪塞着,却又见白夫人捂嘴偷笑。

  

   “白夫人!”

  

   “呵呵~不好意思,但蝶恋太可爱了,很难不产生戏弄的想法。”又是异常熟悉的场景。

  

   “哎呦呵!白夫人这就找着蝶恋的乐子了?”

  

   “连胤姐妳也!”蝶恋感觉触手袜此时正躲在鞋内乐呵着。

  

   “但有潜质是真的。”白夫人收起笑容,露出意外认真的神情。“作为补偿,帮你占卜一次如何?”

  

   “哦哦!白夫人的绝活出现了!”胤姐拍手起哄着,一旁的胤叔和白先生听白夫人要占卜,也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

  

   “白夫人会占卜?”蝶恋觉得眼前的女子愈发不简单。白夫人扶正眼镜,看起来十分可靠,

  

   “筹措旅费时会用到。”

  

   “欸?”

  

   该不会是传说中的江湖骗术吧?

  

   “白夫人的占卜可是很准的,胤叔我可以保证。”

  

   “呃⋯⋯那好吧。要怎么做?”在胤叔单薄胸膛的保证下,蝶恋抱着满腹狐疑,决定尝试看看。毕竟连触手袜都见过了,再来个精准的占卜也不是什么怪事。

  

   “蝶恋有带笔吗?最好是常用的。”

  

   “有,圆珠笔可以吗?”

  

   “可以。”

  

   “我去楼上拿一下。”

  

   蝶恋下楼时,四人位置对调,白夫人已坐在沙发一角,面前的矮桌上放着张小白纸。

  

   等蝶恋就定位,白夫人开始说明占卜流程:“等一下请闭上双眼,想着你所欲占卜之事。当你觉得心无杂念时,继续闭着眼,把你心中的景象画在这张纸上。这样就行了。”流程意外的简单明了,不过也可说是相当模糊。

  

   “要是我什么都看不到或是画不出来怎么办?”蝶恋不觉得自己在闭眼的状态下能画出什么。

  

   “那也是一种结果。”白夫人微微笑道。

  

   “这可是连白先生都试过的占卜。”胤叔补上一句。

  

   “你就信白夫人一回罢,不会错的。”

  

   “那我⋯⋯开始喽?”

  

   “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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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怀忐忑的阖上眼睑,阳光与黑暗混杂,织成一抹殷红布幕遮掩蝶恋视野。耳畔独剩一把小提琴弦音悠悠。

  

   要占卜什么⋯⋯还是关于触手袜的事吧。

  

   琴声抑郁沉沉,响彻蝶恋心灵。门外艳阳似被隐翳,刹那间天昏地暗,彷佛只剩蝶恋孤身一人。身上事物感觉若有若无,连触手袜也失去踪迹。

  

   想占卜的问题太多了,反而不知道该问什么⋯⋯

  

   音调在谷底巡回几圈,沿着缓坡悄然琶升。与触手袜的记忆碎片朝渐渐聚拢⋯⋯

  

   一开始还只是双短袜而已。后来慢慢长大⋯⋯

  

   琴声绵延,拼接起记忆碎片。犹如时光倒流,蝶恋感觉自己回到一周前的夜晚,一双黑色触手袜套上双脚,逐渐成长。

  

   慢慢从脚上长上来吗⋯⋯还是应该说是缠上来?呜嗯⋯⋯慢慢缠上来吗⋯⋯现在是到大腿,马上就要到⋯⋯

  

   不知不觉间,琴声已从谷底荡起。如同藤蔓般的黑色触手,自大腿根,慢慢攀上浑圆的臀部。

  

   没记错是会长成裤袜⋯⋯不知道到时看起来是什么样子⋯⋯

  

   柔弦缓落复扬。一些细枝溜入股沟,轻抚后庭,穿过两腿间的缝隙。在蜜唇上,漫成两瓣引人遐想的幽黑丝滑。

  

   会不会其实不只到裤袜⋯⋯但更往上的话不就⋯⋯

  

   几道弦音交叠琶越。触手继续缠绕,包裹下腹柔软的三角,合上细致的腰肢,一圈又一圈。

  

   嗯⋯⋯感觉⋯⋯

  

   琴声陡然峭升、疾降。黑枝钻进乳间,至锁骨时岔成两路,与腋下伸来的触手交会、环起。两团饱满的雪白酥胸染覆深色光泽,触手含住娇红的櫻桃,微微晃荡。

  

   感觉⋯⋯很奇妙⋯⋯好像会很⋯⋯舒服?

  

   弓在弦上震颤,在高低弦间来回跃动。背脊被冰凉舔舐,一条条幽黑漫过肩胛,与胸上的黑衣缝合,又往双臂裹去。小巧的锁骨泛着软柔的曲线,颈间轮廓纤媚动人。本就细腻的手指,在黑色的衬托下更显修长。

  

   呜嗯⋯⋯

  

   以为将尽的琴音又尖声鸣起。指尖按住下身的两瓣,蜜唇被轻轻拉开,滑入充盈的感觉。唇内早已分泌不少蜜液,泥状的黑色触手顺着指头流入,径直抵达最深处的门前。

  

   更深入的穿上⋯⋯触手?

  

   琴声时大时小,试探着、挑逗着。后庭传来搔揉感。蝶恋明白那层意思,两只手合力,扳开紧实的臀部。搔揉感传来,再三确认蝶恋的意思。

  

   请⋯⋯唔嗯!

  

   与上一次进入的触手不同,股间的压迫并不令人绝望。触手不断推进着,为蝶恋“更加深入的穿上触手”。

  

   等⋯⋯等等⋯⋯

  

   耳畔已听不见琴声。蝶恋似意识到不妙,想停下触手的动作。触手却对此置之不理,继续往蝶恋腹中钻去。

  

   等等!唔!

  

   停、停下、停下啊!

  

   “捕捉小蝶恋!”

  

   一语惊梦,烟消云散。

  

   “千夏!你打扰到他们了!”

  

   “呜哇!非常对不起!”

  

   “对不起!我女友打扰各位了!”

  

   蝶恋猛地睁眼,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正鞠九十度的躬。

  

   吓!千夏的打扮!

  

   千夏身着紧身短T,配上几乎可以看见绝对领域的迷你窄裙。原本极度残念的身材,竟穿出了一丝撩人的风采。

  

   “⋯⋯没关系。”白夫人的声音自一旁响起,蝶恋才想起占卜之事。

  

   哇啊啊!我在占卜的时候在想些什么啊!?

  

   “那个占卜⋯⋯”

  

   “蝶恋很厉害呢。”

  

   “欸?”蝶恋低头看去,桌上的白纸已布满一轮轮神秘的图腾。

  

   “哦哦!”胤姐从椅上跳下,一把抄起纸张研究。“厉害了我的老妹!你叔他撑死了画都跟小孩瞎涂似的,你这是大作啊,惊世大作啊!”

  

   “老婆!”

  

   “看来蝶恋心事不少,正好让白夫人为你排忧解难。”

  

   “请问你们在做什么?”千夏也凑向胤姐手上的纸张,瞪着一双晶莹透亮的眼瞳研究着。

  

   “刚刚这位姐姐在帮我占卜。”蝶恋起身向千夏解释道。

  

   “这位⋯⋯”千夏顺着蝶恋的手看向白夫人。

  

   “小妹妹名叫千夏对吧?叫我白夫人就——”

  

   “白夫人我可以捏你的脸吗?”比选秀节目主持人还快的语速,配合上不可思议的内容,震惊在场众人。

  

   “千夏!”蝶恋和千夏男友同时吼出声来。

  

   “白夫人我是小凡我代表女友向你表示最真诚的歉意,我的女友⋯⋯”千夏男友——小凡以胜过千夏一筹的速度说着。

  

   呜哇⋯⋯果然是一对的。

  

   “没关系。”白夫人笑着,对千夏招了招手。

  

   “唔哦哦!我可以两手一起捏吗?”

  

   “可以喔。”

  

   蝶恋眼里映着不可思议的光景:一名花季少女跨在一位衣着保守的美少妇身上,裙下的风光一览无遗。然而少女毫不在意,两手捏着少妇白皙的脸颊,口中不断发出“哦哦哦”的惊叹声。

  

   “唔哦哦!白夫人平时都不晒太阳吗?脸超——级——软!。”

  

   “我胡太棱晒碍阳,白天出门惹时候搂会马继己包惹严严实实。”白夫人被捏——近乎为掐——着脸,发音有点含糊。

  

   “喔⋯⋯对不起。”千夏终于发现自己的冒犯,松开双手拉着裙角,坐到白夫人身旁。

  

   你倒是给我起来说啊!

  

   “不用道歉。还有什么想知道吗?”白夫人拍着面颊,像是为自己被捏到变形的脸复原。

  

   “能给我一撮头发吗?我能拿我的跟你换!”千夏说着,解开发圈,一袭及肩的秀发散了开来。

  

   “千夏啊!”蝶恋与小凡再度咆哮。

  

   “可以喔。”

  

   “白夫人!”蝶恋的精神近乎崩溃。

  

   “你们也想要吗?”白夫人不知从何处掏出剪刀,正作势要剪。

  

   “不是的——”蝶恋和小凡争先恐后的说服着白夫人,不时配上夸张的手势,唯恐白夫人真把自己的头发给剪了。

  

   “哎呀,不好意思千夏妹妹,他们好像不希望我给你头发呢。”白夫人把头对向千夏,一副决定权不在我身上的样子,让两人只能转移火力。

  

   “呜——算了。”两人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胤叔我想玩飞镖!”千夏指着沙发对面的飞镖机说道。

  

   原来是对飞镖产生兴趣啊⋯⋯不过也比对白夫人的头发有兴趣好。

  

   胤叔胤姐早已在吧台上笑的前仰后合,连白先生也不住莞尔。过了好一会,胤叔才取来数支飞镖,捂着肚子打开飞镖机。

  

   “抱歉了白夫人,千夏她⋯⋯”蝶恋陪千夏玩了一局,因技术不够被赶下擂台,才得以坐回白夫人身旁。

  

   “不是说不用道歉吗。”白夫人此时正拿着蝶恋的占卜结果,用一只钢笔在上头涂涂抹抹。

  

   “呀不⋯⋯”蝶恋还想说些什么,被白夫人抬手打断。“占卜结果出来了,想听吗?”

  

   还能不听吗?

  

   蝶恋边在心底吐槽,边点点头。

  

   “不用盯着这张纸,放轻松,用耳朵听就行。”蝶恋遵从白夫人的指示,看着眼前正在投掷的胤叔,以及还在吧台聊天的胤姐和白先生。

  

   “最近你遇到非常古怪的事。”白夫人聚精会神紧盯着纸,用较为沉稳的声音说着。

  

   是指遇到穿上触手袜吧。遇上白夫人你也是古怪的事。

  

   “但你轻易接受这件事,苦恼由此而起。”

  

   呃,说来当时确实没想太多⋯⋯

  

   “这件事在未来势必会带给你不少麻烦,甚至是灾难。”

  

   欸?灾难?养双触手袜会引发灾难?

  

   “但是,占卜在此时分成两种未来。”

  

   “一种是灾难真的发生,你就此陷入万劫不复。”

  

   天啊!

  

   “另一种⋯⋯灾难也会发生。但是,有一⋯⋯不好意思,占卜显示不出具体的物件。不过有一个很不明显的事或物,会救你一命。”

  

   不明显的事或物?等等⋯⋯这不是说我一定会碰上灾难吗?

  

   “占卜到这里结束。”白夫人放下纸张,长舒一口气。

  

   听完占卜结果,蝶恋感觉自己成为被宣告重病不治的患者,已经可以着手安排后事。

  

   “呃⋯⋯我还有回头路吗?”

  

   白夫人低头看了几眼。“没有。”

  

   “那个不明显的东西,有什么线索之类的吗?”蝶恋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抓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试着回想你在占卜时的景象,也许能找到蛛丝马迹。”蝶恋想着自己在占卜时看到的景象,决定等会上楼就开始准备遗书。回顾自己短短不到十八年的人生,蝶恋不禁感叹世事难料,命运无常。

  

   “不用露出这么凝重的表情啦。蝶恋肯定能找到那个东西。退一万步说,占卜结果也不一定准呢。”白夫人剪下一缕头发,绑在占卜结果折成的纸蝶上。

  

   “这个是⋯⋯”蝶恋死寂的眼角燃起一丝明光。

  

   “护身符,虽然不能帮你避开灾难。”

  

   “谢谢。”蝶恋收好纸蝶,眼角又黯淡下去。

  

   见蝶恋还是一脸阴沈,白夫人说道:“那我再多给你一些建议如何?”

  

   “嗯。”

  

   估且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曾为无数人占卜过,比你糟者不在少数。不过他们有人即使面对的是杀身之祸,甚至是占卜显示必死,最终还是逃过一劫。你知道为什么吗?”

  

   “白夫人你就别卖关子啦。”

  

   “他们不仅努力寻找避祸方法,还会做一件事——更认真活着。”

  

   “更认真活着?”

  

   “这句话的意思留与你慢慢体会。总之,请不要忽视你身边的任何人、事、物。”白夫人说罢起身,招呼正被千夏拉着投镖的白先生。“下次再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保重喔。”

  

   “白夫人又要去旅行吗?”

  

   白夫人没回话,只戴上口罩穿上风衣,对蝶恋挥几下手,便挽着白先生,在胤叔的陪同下推门离去。

  

   “那我们也要走啦,小蝶恋!”

  

   “欸?”蝶恋赶忙从沉思中回神。

  

   “接好!”千夏说完,朝蝶恋扔出一个约莫两个手掌大的包裹。

  

   “咦?欸欸!”

  

   “再~见~啦~”千夏扬长而去,只剩下些许回音飘过。

  

   包裹没有想像中的沉重,蝶恋打开一瞧,里头摆着一副胸罩和一封信。

  

   呜呃⋯⋯

  

   “占卜结果怎么样?有解决你的疑惑吗?”胤叔送完客推门回到吧台,端着杯水问道。

  

   “算有⋯⋯或没有吧。”蝶恋看着信随口答道。

  

   “所以有还是没有?”

  

   “嘿嘿,大概算有吧。”蝶恋笑了笑,夹着包裹拿起水壶。

  

   “还有要跟我说什么吗?”

  

   “嗯⋯⋯谢谢胤叔!我上楼读书去啦。”不等胤叔反应,蝶恋便踩着小步上楼去了。而胤叔的胡须才稍稍抖动,便被下一组客人的推门声打断。

  

   [newpage]

  

   ⋯⋯⋯⋯

  

   她到底是多有钱啊⋯⋯

  

   蝶恋眼前又浮现自己说要结帐时,胤叔笑着掏出一沓子的钞票,说是千夏付的。那是蝶恋第一次知道,人的眼角真的可以比月牙还弯。

  

   提着沈甸甸的书包,蝶恋抬头,黄色的楼层指示灯即将抵达自宅的数字。

  

   “我说⋯⋯养你真的是个正确的选择吗?”

  

   急切的肯定。

  

   “可是占卜结果说你会带来灾难耶。”蝶恋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占卜结果很可能成真。

  

   颤抖。

  

   “噗哈!算了。”蝶恋想起白夫人的话。

  

   叮——

  

   “总之先认真过好每一天再说。”

  

   挂上书包并从洗干机里收好衣服,蝶恋沐浴完毕,头发包着浴巾站到床铺前,才想起自己除了触手袜,还捡回两颗黑球——不,此时应该称其为一摊。

  

   “呜哇,如果我回来再晚点,你们⋯⋯呃,还是说你?”只手提起,两颗黑球似乎融合成一摊黑色半流体。透过指尖的触感,蝶恋明显感觉到其正在缓缓蠕动,更确信自己该找个纸盒装着。

  

   “我看看⋯⋯有了。”一个十六开纸大小的纸盒,原本是用来装书的,现在放进一摊黑球,正好八分满。

  

   蝶恋把箱子放在墙角用棉被盖着,躺在床上看着手机。现在有触手袜,就算意外睡着,触手袜也会把一切打理好。

  

   “算了,晚安。”

  

   ⋯⋯⋯⋯

  

   一只触手戳向少女,少女眉头轻轻抽动,并未理会。

  

   触手思量着,再次戳向少女——被拉下睡裤,而暴露在外的下阴。

  

   少女自顾自的呢喃着什么。触手在蜜唇上来回寻找,终于发现几丝晶莹,兴奋的舔舐起来,惹得少女娇喘连连。

  

   唔⋯⋯现在不是喂食的⋯⋯现在⋯⋯等等,现在?

  

   “你个混蛋色袜子!”蝶恋一把掀开被子,提上睡裤厉声斥喝。触手袜却摆出一副含冤欲雪的模样,让蝶恋怒不可遏。

  

   “前天还没吃够啊?要吃就直接说,干嘛趁人家睡着时候偷偷摸摸的啊?还装模作样的,跟谁学的啊?”触手袜缩的越来越小,但还是勉强伸出一只触手,发着颤向蝶恋表达冤屈。

  

   然而这只使蝶恋更加恼怒,扯过触手骂道:“你——!”眼角无意见瞥到的景色,让蝶恋瞬间就哑了火。角落的箱子翻倒,里头的东西已然不见踪影。

  

   “等等⋯⋯难道不是你?”这回换触手袜满腔怒火,收回触手自顾自的缩成一团。

  

   “欸嘿嘿,抱歉啦~那个⋯⋯人起床总是会有起床气嘛,就像那个大姨妈一样,一个月总是会有几天嘿嘿⋯⋯”触手袜缩的更紧,看起来就跟黑球一样。

  

   “呃——别这样嘛,我还有问题想要请教触手袜大人呢。”听到蝶恋捧自己为大人,触手袜有些飘飘然,不情不愿的挤出一只小触手。

  

   这心智年龄跟小孩似的,唉⋯⋯

  

   “嘿嘿,请问触手袜,你的好朋友黑球菌去哪里呢?”触手指了指棉被。“哦?”蝶恋翻找一遍,却没有看见黑色的踪迹。“没有欸。”

  

   触手学着蝶恋摊手的姿势,像是受不了蝶恋似的,再次指向棉被,又戳了戳床铺。

  

   “嗯?”蝶恋愈发迷糊,又找了几遍,仍然没有发现。

  

   “你能直接把他们挖出来吗?”触手袜又摆一次受不了的姿势,随后一下插进床垫里。

  

   “欸欸欸?”

  

   已经渗进床底下了!?

  

   但触手抽出时,并没有带着黑色半流体。

  

   “嗯⋯⋯难道⋯⋯”在蝶恋得出结果时,一阵剧烈的摇动,半截身体陷进床里——如字面意思,半截身体被“陷”进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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