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腥风,紧接着的必然是血雨。
海伊如此生气,铁定是我坏了她的好事。
至少我敢笃定,人瞎了之后嗅觉会更灵敏一点。
回想起那粉嫩的玩具,我只能由衷地感叹海伊不够闷骚,花钱还是跟以往一样大手大脚。
哦,糟了。
“啊啊啊先别急先别急……你打了我,那就相当于打了你姐,对不对?”我连忙摆手示意,“而且你应该看到了,我背后那个缝已经没了。”
“其实吧,我主要担心是子木大大那边……”
「咯噔」
海伊欲言又止,没好气地扯来把椅子坐到了边上。
“哼……如果是我姐的事的话,我乐意听,说说看吧!”
这不着调的口气,搞得好像我是个陌生人一样。
还有别老翘着二郎腿……
好气啊,我就成坏人了吗?
“咳咳……如你所见,现在我暂时瞎了,也不方便去录音棚录音。子木大大这人啊,就算是个唱歌的,也要求身体健康、四肢齐全,我现在这样过去,肯定一眼就看出来了,断不可以。”
我下意识地挥了挥双手,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可笑的猴子,索性就夹了下来。
“确实。”海伊附会道,然后是我纠正了很多遍她都没改过来的翘椅子声。
“不准那样坐着!”有些东西只要听着很烦人的声音就知道了,我马上出声喝住海伊。
“哼哼,要你管!”
“你又不是我姐!还有你瞎眼也是装的吧!”海伊虽然还在乱叫,却分明没有离开半点,正常情况下她都会吼完然后跑开的。
“那你老实交代,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还有这种作用你知道吗?”
“就是……”似乎是被卡到了什么关键,海伊本被激将的话语如鲠在喉。
“就是。”
“哼~反正你又不是我姐。”
“那我回我屋去……”我顾左右而言他,完全不当黑眼是什么大问题,东倒西歪地就要站起来摸回去。
「桌子……」
「椅子……」
「这是地板,海伊最喜欢滚着的那一块,还有点凹陷……」
「嗯?这什么东西在地上?感觉软软的,好q,还有点温度……」
我顺着向上摸去,忽然沾到一条缝隙,随即手指一空,猛而被什么咬中!!
“咦!”
我慌忙提起手上吊着的海伊,死活甩不开,她就那么用嘴卡在我的手上。
“你不让我走?”
“哼哼╭(╯^╰)╮”
海伊貌似嘴腾不开,只是发出了几声明显像是高兴的怪叫。
当然,海伊从来都没口头拒绝过什么,她一般都是用实际行动阻止你的。
“我去上个厕所而已,你还咬我。”
松口,海伊在旁边胡乱吸着口水,似乎觉得对我用口水非常浪费一样,同时还在用另一只手推搡着我去厕所那边。
“我的死肥宅同志,请自行回想一下我姐的行为作风,我就蹲门口噢,可别想什么花招啊!”
海伊走到门口磨磨唧唧,一通警告之后才让开了去路。
本来我还没觉得什么,顶多也就是多了重身份有点膈应人,简单收了收长发就准备进去。
“等等!”
海伊悄悄拦住了缝隙,伸手递过来了一个粉色的小方块。
“这……浴帽?!”
看着从门缝探出来的手,我还是接过去用了,毕竟长头发如果束在身前还是有点难受啊。
嗯?
奇怪,怎么感觉被海伊咬了一口,就好像视力恢复了?
不对,眼睛根本没感觉,但是就是感觉看得见东西一样……要不然还是在海伊面前装瞎吧。
“你就没有奇怪过,为什么发量那么多吗?啧,说到底还不是我姐……”海伊揪着眉毛嘟出来的嘴差点被我夹到。
我闻言突然灵光一闪,但是眼皮还是耷拉了下去。
坐下。
本来还想试试那种奇特的方法,不过现在也没有脱下来的方法啊。
复刻前因?更不可能!回想起海伊那干巴巴的眼神,星尘是绝对不可能再从她手里消失了。
于是我接受了星尘的身份。
这仅仅存在于扶额的一瞬。
“怎么样?”
看见我匆匆出来,没看见预料中红绯上颊的海伊,毫不客气地把我拽到一边的梳妆台,扯掉一次性浴帽,手法生疏地开始给我盘马尾。
“还是,诶——咦咦!”
我被生涩的梳子牢牢拴住了头发,一下子就被扯掉了好几根,长发落在瓷砖地面上,宛如夜色中的波澜。
“拿过来!”我摸上去取得了梳子的控制权,白了一眼吐鬼舌头让到一边去的海伊,三两下就给整回了垂马尾的状态。
“怎么了?”我总感觉海伊的神情怪怪的,不过并不像是因为什么男女之间膈应的东西,更像是藏着掖着什么。
这就是第六感吗?
垂下来的平刘海令我眉宇发痒,忍不住就想挽起来。
奇怪,我也没发烧啊……
好像我知道了——这个目光——我看向海伊灼热的视线。
“还有什么事?”我追问道。
“子木大大那边……要不然……”海伊背在身后戳手指,神色不安道,“哎呀,我这么废柴又找不到工作,老姐你可别把这份工作也丢了……”
她开始推搡着我。
好嘛,现在遇到问题了就知道管我叫姐了。内心里好想白一眼她,但是做不到。
“还有我什么没注意到的细节吗?你再看看。”我不安地打量了一下这身行头,说是打量,其实也就是一阵自摸,爽的时候没爽到,反倒是感觉更加羞耻了。
“手机。”
好不容易走到了门口,海伊突然局促不安到。
我大脑一空,完全想不起手机的样子,看着海伊一脸毫无生气的样子,八成也没想起来这茬,只能说注意到了。
人都说,在特定的场合,然后有固定的行为模式,只要环境对上了,基本上工作状态也能回归。
这么斤斤计较的琐节,大忙人子木大大肯定看不出吧。
毕竟都是路不拾遗的年代了,我看着形形色色的人潮挤上地铁,没由来地突然对这种脸贴脸的亲密接触感到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压迫感。
就好像是自己化作了流星,突然钻进了地球的大气层当中一样,拘促不定之中,更多的是一种焦急,着了火,要炸。
要绷不住了!
「站住!」
“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翻闸机?!活见鬼了。”安保提着黑棍匆匆赶来,由于没有实战经验,抽出折叠棍费了他不少时间,还好他是边掏边追的,也没慢上多少。
有意思,怎么周围的人头都不抬?
我看着默默让开的一票乘客,不由得为自己一扫而空的压抑感到……
等一下?!
那个逃票者……她好像,好像朝着我冲过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
只来得及嘟嘴,对面就已经强行把我摁在对门上,连带着冲刺带来的巨大冲力,互相旋转了180度的位置,让我A字身形的穿着正好遮住她的身体。
直到安保从外边冲过,她的力气才稍稍放缓。
“有病吧!”
我不耐烦地想要推开,抬头的瞬间,突然注意到了对方犀利的目光。
“想活的话,闭嘴。”
然后也不等我乖乖闭嘴,她直接把脑袋顶到了我的面前。
这,这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上下壁咚了?
我快速思索着各种见过的奇妙情节,不由得都觉得有点过于胆大新奇了。
所以,马上就是kiss了吧!
我脑袋一热,想想大势已定,所幸自己张开了嘴也迎了上去。
“嗯??你……”
突然冲到我面前的神秘女子连忙反应过来,推开我的同时拿手擦了擦嘴。
「咔擦」
连忙扭头,她分明听见了发送的声音,奇了怪了,之前在逃的时候没有人过来帮忙,反倒是发生了这种怪事就纷纷抬起了头开始拍照。
“我们下一站下车细聊。”神秘女子脸色一沉。
她这么一退,反而把我的舌头差点带出来,呸呸呸,不是说女孩子的嘴都是香香的嘛,怎么这位感觉抽了好几年二手烟啊?
哭死。
总觉得是自己被占了便宜啊,做出来的脸色要多怪有多怪,但是肯定没人看得出来吧……
让开的距离刚好,让我看到了她具体的打扮。
瓜皮帽、最近很潮的T恤款魔改的卫衣、还有这个托托一样的倒金字塔裤子,总感觉是为了强行展露身材搞的怪异。脸上还有一根看上去像是画上去的黑痣,长着一根大毛。
嘶。
行为艺术?我运气有这么好,是不是接下来就要搞快闪了?!诶好,我不会跳舞,因为头特别沉!
扶着栏杆稍微站到了前面,我把不小心飘到前面的头发薅了回去,头发归位没由来的舒心感让我很放心,就像是身后背着一块巨大的盾牌一样。
神秘女子的一通解释令大家马上就释然了,纷纷又低下了头,虽然说没闹大,不过看来今天不想上报纸是很难的了。
一想到子木大大那狂喜的表情,天知道到时候会不会搞那种影帝鸡王的黑粉模式。
列车进站,神秘人连忙拽着我出了站,一路上手抓的很紧,根本不是对待一个弱小女性该有的力气。
好可怕。
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萌萌的想法,如果在这里贴简化大头应该很合适。
不过仔细一想,好像她只是想蹭我的闸机而已……不过怎么想,好像我总是觉得我自己赚了,到底赚到了啥啊……
|——白鹿咖啡馆——|
留着短发的中性女生百般聊赖地搅拌着手中的特浓,直到感到对桌坐下的声响,这才悠悠抬头。
“乐?”
神秘女子摆摆手,似乎很不喜欢这个称谓。
“乐死了!”
恼眉的同时不忘甩了甩因为发量增长而盘得更长的单麻花辫,明显像是染过的栗色头发在包间的打光下显得高光部分微微泛黄。
我就坐在旁边,看这两句啼笑皆非的怪话,略显尴尬。
“如果你们俩有什么老朋友的聊话,我先去上班了……”我连忙站起身,下意识地手沿着大腿向下滑落,压住了裙摆。
麻花少女放下了被子,声响略大,像极了古装电视剧里面那种判官拍醒木。
“你不能走。”
听起来像是随便唠出来的一样,但是我就像被定住了一样,缓缓坐了下来。
“啊哈哈哈,今天有缘跟两位同坐,一桌还不知道两位的名字……”我马上启用了客套模式,甚至还想喝两……两杯美式。
非常尴尬,特别是两个路人直接把自己拉了过来,你说你有人要约就算了,我们俩应该是要去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聊一下就好了,非得让我跟着你们来……
中性短发咧嘴一笑,不屑地用手敷了敷脸:“就是网友关系而已了,我说,乐——音,你能不能以后别没没事干就往这里跑,这里是我们俩的自留地!我不希望有陌生人来打扰。”
说完她的眼神又飘向了窗外,略显落寞。
“没事,就是路上挽尊了,大概有点一见钟情吧……”神秘女嘿嘿一笑,象征性的摆了摆身后的大长麻花。
“卧槽,你还一见钟情?一见钟情就算了,你你性取向都改了好吗!!”白短发极力压着声音,但明显是叫出来了。
而我就在旁边,如坐针毡,总觉得耳朵里听进了一些不该听的东西。
“我跟你说今天进站要验票,我那公交卡不是没办好嘛,所以……”麻花女孩欲言又止,脸上肉眼可见的憋屈指数快要赶上之前被追逐的时候了。
“哦,今天她逃票,是我帮她挡住的。”
我自以为很高情商的插了一嘴。
貌似换来了杀父仇人一般的眼神呢。
收起差点溢出的神情,麻花辫少女自以为瞪了我一样:“……小声点!家丑不可外扬。”
“鬼知道什么时候公交卡上面的照片也要查了……”
“我倒是听说现在流行二维码上车。”中性短发抿了一口,“要不然下次换个地方吧,我觉得这儿太安静反而不方便聊天。”
看起来是很厉害的地下交易呢,会不会还有奖金拿?虽然说我现在对钱没有任何兴趣,不过海伊如果看到了,肯定会很开心的。
“我天!你脸凑进来一点,我看看……”挥手让辫子女孩把头伸过来,短发女孩抖了抖身上的劳保外套,“天哪,你你嘴边这边怎么还有一大根胡子没有掉啊,要不要我帮你拔了……”
“别!”
“这个是血痘,估计去不掉了,索性当颗痘,稍微一两颗的话能被叫做美人痣吧……”
“别人美人痣都长嘴角的,谁像你也会长嘴巴下的。”
“四舍五入也是嘴角啊!!”
看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嘴的,倒是针锋相对、唇枪舌剑。
感觉自己完全插不上话。不知道是咖啡利尿还是茶利尿,反正总觉得先去解决一下了,可当时是我先进去的,走道现在被聊的正欢的麻花女孩拦住,属实无奈啊……象征性憋一下吧,希望子木大大能原谅我迟到。
「pia~」
只听到一沓纸甩到了我的面前。
短发少女一脸不屑地端着咖啡,一口气将其闷完:“你们俩的事我之前手机上刷到过了,作为纪念,把这个收下吧,然后你可以离开了。”
我下意识的看去,还以为是钱呢,谁曾想就是白纸,似乎每一张上面都有歪歪扭扭的字迹拼凑出几个字:阿绫摸摸券。
甚至连代表一次性的折卡虚线都没有,真就纯手工用A4纸制作。
看着这一摞小卡片,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索性就当成尿遁的借口吧。
“哈哈哈,举手之劳举手之劳,那我先回去了,还有事!”下意识的微微向前倾了一下,我侧身贴腹,急忙冲到了柜台去问厕所位置。
“我刚刚看了,就视弱一个。”看到我离开了,白短发这才微微张口,“不然早应该发现你就是……”
“嘿嘿,女大十八变,更别说化了妆了。”麻花辫女孩自信叉腰,自夸自卖,依旧是一副神气的样子。
“啧,你真行。”
“我说,你什么时候改开始坑你哥了?”中性少女放下杯子,背着头躺到后面,“你不是说还要争夺家族继承——”
“怎么啦?我坐地铁凭什么走VIP啊?不认真刷卡不行啊?!我就是想体验生活,认认真真的从基层做起不行啊?!”乐乐吐了吐舌头,下意识的侧脸道,“你别说啊,今天这女孩可是真主动,差点把我吓到了,我当女孩子的第一次的初吻就这样给她了说!”
“笑死,你别跟我说,你就因为一个吻,你马上就变成百合了。”白短发笑着笑着,突然严肃了起来,端正道,“不过话说到这里,我既然这种药都能给你搞来,自然知道有些东西还是真有可能有的,你以后吃东西方面还得注意一点,不要什么胡吃海喝随便买,说不定你的个人信息早就已经被他们知道了,指不定哪天你要被他们回收……”
“回收?!”
“嘛,都是「私人」搞出来的试验药,四舍五入你们都是他们的测试对象啊……”白短发难得地压住了嗓门,拿手胡乱比划了一下。
“虽然说药效的确有,但是我也不知道是有什么副作用,能搞这种药给你,至少我还是敢肯定他不会给你留下什么后遗症的,不过如果他们到后面如果要回收测试人员的话,可能我我都保不住你。”
“至少我敢肯定这个已经是测试过的版本,大概率是不用担心这点啦——您就放一万个心吧!!”
“吓死了,你知不知道,差点把我的小心脏都吓出来了!你坏!!”说着乐乐就要把自己的小拳头砸到对面的胸口上,“还把我的节操票这么大方地全给了,差不多一年份!”
“说这么长,给这么多,还不是因为你这张破嘴,我帮你又不是帮别人的,更不可能把自己赔进去好不好。”雨轩扬了扬手,拨开了乐乐挥过来的猫猫拳,常在河边走,他怎么会没考虑过会不会湿鞋这个问题。
“哼……我看你根本就是懒得留几张在自己手上,直接砸过去的对吧?!你个装逼犯!”
“你给我少添点麻烦就好了。”
|——咖啡馆外,星海街——|
我心有余悸地赶着路,只恨自己出门没有穿运动鞋。
可恶啊,为什么我出门要想到穿女鞋啊,海伊怎么净给我准备些奇怪的东西,看来有必要跟子木大大反馈一下,这小妮子不整她,她是真没安好心过。
心里骂骂咧咧地,但是力气还是得给赶路的……其实也不能完全怪海伊吧,主要还是路上碰见那两个奇奇怪怪的人,没事干,我好心还没好报是吧,非得花那么多时间来折腾这些事。
而且走的步伐也没有设想中的来的远,不得不说跟曾经的走路方式对比一番,自己这种只能算小碎步。
只能说各有各的好吧,果然还是偷窥什么的工作最适合我了。
还好在商业地段,星海街庞大的人流,倒还可以解释,不过按子木大大的心性,基本上他都直接拿自己的跑车去衡量我的速度了,所以想快也快不了多少,迟到都是迟到,还不如更加地寄摆一点。
至于所谓的上班为什么这么随便,大概也是因为公司里面只有4个人交了社保的原因吧,也就那4个人是一定要准时打卡上班的,我是无所谓,反正都是按劳酬。
所以公司大,人也多得离谱,但实际上每天坚守岗位的也就4个人,可以说的上是真正意义上的反996工作单位了。
“喵!”
公司不大,主要部分都唱录,大部分人都是自己家里办公,入门的前台也被换成了小花猫这等招财猫的存在。
说是招财猫,到不如说是……
像招财猫一样地招手,狠狠地用金币殴打我。
虽然没亲历过,但是那记忆还是深入骨髓啊。
后来是……后来是发现这猫,它,它贪啊,特别爱吃,每天都要替我解决早饭,“很好地帮助我管理了身材”,子木大大这样说的。
当然,不是自己该说出来,说出来就有问题了。
“我去,尘!”
“尘宝?”
工作桌后面纷纷探起了一个个的头,就像是犰狳钻出了洞口四处张望着。
“回来了?在哪里!”
人们纷纷抛下手头的活围了过来。
我尴尬一笑,躲开了围过来的同事们,侧目看向了旁边玻璃幕墙上的指牌。
「超级无敌英明帅气的boss办公室」
「Make the vocaloid great again」
每次来都想吐槽一句这中英文的奇妙结合。
“老板。”
“没事,进来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办公室里面多了几个奇奇怪怪的健身器材,子木大大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眼睛一直向着窗外。
“我的天哪,等你好久了……”他顺手擦了擦汗,“最近有没有看新闻?隔壁的集团老总的火线明星居然是,哈哈哈……”
“听说为了防止塌房,连夜去做了变性手术的说。”子木大大朝我怀里扔汗巾,我下意识地接住,眼神却在某位壮硕男子的八块腹肌上横扫。
我的天呐,你们上面的都玩这么花吗?仔细想想这种劣等药效,我不由得又开始感叹起了黑网的神妙。
突然一股针扎一样的痛感,令我不禁下意识双腿绷紧。
|——平四路,御风花园,二楼左间——|
此时的海伊百般聊赖地换上了闷热天气才会穿到热裤和小背心,虽然短发很短,但也是草草扎了一个不长不短的束发。
她的面前,是让她又爱又恨的一个粽子和一个颇大手提箱。
“嘿嘿嘿……”
海伊兴冲冲地左右互搓着手掌,随着节奏一摇一晃地赶到台前,思索再三,她小心地摸来一个针线盒,穿针引线,对准粽子就想下手。
“哎呀!”
海伊仿佛不小心一样直直地破开了粽子的表皮,赶忙将针收起,重新照着手机上随便搜的图片好生串联,终于是在咬线前捆上了。
现在她只要提着绳线的一端,就可以轻轻松松地吊起这个粽子来。
她放下,目光转向了那个塞得鼓鼓的箱子。
|——平四路,某知名创音公司,办公室——|
子木大大痛饮一大杯,好大的那杯子!一大杯蛋白粉就这样下肚,下意识地重新扩了一遍肌肉,这才注意到星尘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眼神飘忽不定,完全不知道往哪里放一样。
“这才几天不见,你怎么也开始……”他欲言又止,顺手拿起手机来到落地镜前,美美地来了张自拍照,开始给自己上脱毛泡沫。
“最近你也在健身?”
镜子的折射面映出了我一脸紧张的神情,最要命的是好像看起来衣服明显穿小了!!
海伊那丫头!
谁上班会穿这么显露身材的紧衣服啊!
“老板言重了,这不是今天来了嘛。”
看着老板一遍刮着胡子一遍拧过头来,带着些许白色的下巴一努,似乎非常不乐意我现在上工。
“看你神色状态还不行,还有这染的头发掉色了,该染。这次不会出什么差池吧……”子木大大欲言又止,又回过头去刮胡子,但是刮了没两下又停住了,眼睛一直在盯着我。
“你知道吗,最近我又招了一位,听说最近搞皮套人很火,我想试试。”
皮套人,那种二次元?虽然星尘不了解,但是我还是超级了解了,毕竟可是D了不知道多少个,曾经最高达到过同屏16位直播画面的纪录。
一想到那种奇怪的文化,心里总觉得又有点尴尬。
等一下……
子木大大这是要——转型?!
“老板,您有什么安排就直说,我们这不是上上下下都——”
「哗」
光膀壮汉拧开水龙头,搓了一把脸的同时涮了一口水,抖出了一块新的毛巾。
“我就明说了吧……”他擦擦嘴,“我准备拿你的IP重新打造一个皮套人设,相信大家都会很喜欢的,实在不行……”
“实在不行就把我顶包了是吧!”
我倒是心直口快,直接顺着话就跳了。
走到桌前,看着这周遭的娱乐设施,这气我是不想再叹下去了。
“然后呢?我就剩下拍写真这种??!”
除了色图就没了是吧!以前我看色图,现在我给别人当色图是吧!额,也不对,星尘她自己没看过色图额……
“别!”子木大大明显后退了一步,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继续刷着牙,“你也知道我的爱好,三次元还需要你来拯救,你先出去跟技术工小华商量一下,听说她最近从德国回来,学了不少东西,应该能和你对接吧……”
他扬扬手,可惜我的眼神一直跟着小臂上的虬肉,差点没反应过来。
“哦,她在哪……这布局我还……”一谈到工作上的事情,我可真是说不清了,根本没这方面经历,毕竟不是常驻办公室的人。
“公司里最死亡芭比粉的那位——”
子木大大扯着嗓子提醒着星尘,直到门关上,他才收住声,低头看着台前屏幕显示着“正在通话”的手机。
“怎么样?”他的声音突然转为了市侩的调子,嘴角不经意间神秘一笑。
“嗯……”电话那边断断续续的电子音响起,“还行吧……”
“不过,不如……”
“早知道……”
“还是……”
子木大大闻言面色大喜,一巴掌拍下了桌边的呼唤铃。
“老总。”
一道漆黑的魅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底儿调,不要老克拉,富个海,伊要用,想办法睡了,用你的方式。”
子木大大逐渐幻翳的脸上被幕墙透过的光斑照出来一条条虾仁形状的亮部,嘴里一字一句吐露着旁人听不懂的字词和语顿。
“去吧。”
黑影应声而散,化成乌黑的鸦羽,徒留一丝令人胆颤的红芒。
从自己油亮的头顶抹下鸦绒,子木大大从抽屉中摸出眼镜戴上,默默摁响了清洁铃。
“「鸰」是吧?那我,就是笔友「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