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史奇观》
第一回云雨时今朝演说风月事千古传流
诗曰:
紫泉宫殿锁烟霞,欲取妩城作帝家;
玉玺不缘归日角,锦帆应是到天涯。
于今腐草无萤火,终古垂杨有暮鸦;
地下若逢陈后主,岂宜重问后庭花。
这八句诗,是唐朝李商隐题《隋宫》的诗。这隋炀帝,历丽淫情放志,荡营东宫,显仁宫发大江以南,五岭以北,奇材异石输之洛阳,又求海内嘉木异草。珍禽奇兽多实园苑。自长安至江都,置离宫四十馀所。所在有留香草。又筑西园周二百里其内为海,周十馀里为方丈,蓬莱瀛洲诸岛,台观、宫殿,罗络山上,海北有龙鳞渠萦行注。海内缘渠作十六院,门皆临渠,每院以四品夫人主之堂殿。
楼观穷极奢华,宫树至冬凋落,则剪彩为花,叶缀于枝条,色变则易以新者,常如阳春沼内,亦煎彩为芰荷,菱茨乘与临幸则去,永面布之十六院。竟以声华精丽,相高求市,恩龙上好,以夜月后宫女数千骑游西苑,作《清夜游曲》于马上奏之。穷极奢华,后世莫及。
帝尝临境自照,曰:“好头颈,谁当砍之。”后为宇文化及弑于江都,富贵终为他有。
后鲍容题一绝,以叹之。诗云:
柳塘烟起日西斜,竹浦风回雁美沙。
炀帝春游古城在,旧宫芳草满人家。
又刘沧经炀帝行宫,亦题一律,以叹之,诗云:
此地曾经翠辇过,浮云流水竟如何;
香消南国美人尽,怨入东风芳草多。
绿柳宫前垂露叶,夕阳江上浩烟杷;
行人遥起广陵思,古渡月明闻桌歌。
话说为何今日,说起这段话儿来,咱家今日不为别的说,只因元朝至治年间,钱塘地方有一小秀才。这个小秀才,不说他便休要说他,不打紧有分叫,不周山柱倒,钱塘水逆流,正是:
看取汉家何事业,五陵无树起秋风。
毕竟这秀才姓甚名谁,作出甚事来?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回玉楼人中途相遇小安童随后寻踪
集唐五言律:
寒食江村路,风花高下栽;
江烟轻冉冉,竹日净晖晖。
传语桃源客,人间天上稀;
不知何岁月,得与尔同归。
话说这个小秀才,姓梅,双名素先,字彦卿。年只一十八岁。因他惯爱风月中走,自此人都叫他做浪子。今日且把他,来当做浪子相称,说这浪子父亲,他也曾做到谏议大夫。为因恶了铁木御史,奏闻英宗皇帝,罢归田里。不几年间,夫妇双亡。
这谏议大夫,在日曾抱一个侄女作继女,如今已年十六岁了,叫做俊卿,与这浪子如嫡亲姊妹一般,在家只有二口。
一日,正是清明佳节,你看乍雨乍晴,不寒不暖,遍树黄莺紫燕,满阶柳绿桃红,真个好景致也。
那浪子对着妹子道:“吾今日出去,闲耍一番便回。”
妹子道:“随着哥哥便了。”
浪子随即整了衣巾,唤陆珠、晋福两个跟随,别了妹子,出得大门,往东走来。
你道好不作怪,正是:
有缘千里相会,无缘对面难逢。
只见红红绿绿的一群走将过来,你道是甚色样人。这个是王监生家扫墓,许多妇人穿着新奇时样的衣饰,浓抹淡妆,走到了这个所在,两边恰好遇着。浪子回避不及,站在阶侧,却又偷眼瞧着。
内中一个穿白的妇人,近二十多年纪,眼横秋水,眉插春山,说不尽万种风流,描不出千般窈窕,正如瑶台仙女,便似月里嫦娥。
浪子一见,神散魂飞,痴呆了半日。自想道:“世上不曾见这一个妇人,可惜不做我的娇妻好心肝,这一条性命儿,却遗在你身上也。”
晋福哼哼地暗笑,道:“吾们相公,今日又着好也。”
浪子道:“陆珠,你与我远远随去,打听一番,这是甚的一家,访问端详,得他拜了一会儿,便死也休。”
你道陆珠是谁?这陆珠年只十六岁,生得俊俏如美妇人,最是乖巧聪明。
浪子十分爱他,如夫妇一般的。当下陆珠应道:“相公说的话,我便去。”
不多时,却早转来。
浪子道:“陆珠,你访的事怎样?”
陆珠道:“告覆相公,这起宅眷不是别家,是西门王监生家。这个年幼穿白的,就是监生娘娘。因去北门外拜墓,在此经过。他这跟随的小厮,曾与我做个同学朋友,说的是真。我又问他,这个老妈妈是谁?他说是女待诏,吾家娘娘平日极喜他,一刻也暂离不得的。吾又问他妈妈姓甚名谁,他道姓张,住在南湾子口。却又不曾与他说甚,不知相公怎的意思。”
浪子道:“你也道地。”
陆珠道:“依着陆珠说起这个关节,都在张婆子身上。”
浪子道:“你也说得是。吾且回去,再作区处。”
当时三人,即便回来。正是:
数句拨开山下路,片言提起梦中人。
却说浪子走到家中,妹子接着,讨午饭用毕,又讨茶吃。浪子对着妹子道:“向久不曾篦头,明日要唤一个待诏来。外边有个女待诏,倒也是好。”
妹子道:“哥哥,随便。”
两个各自归房。当日无事。
次日早饭毕,浪子着陆珠去唤张婆子来,说话间,早到,相见毕。张婆子便走到房中与浪子篦头,两个言三语四。
说话中间,浪子道:“西门王监生家,你可认得么?”
婆子道:“王相公娘娘叫李文妃,一刻也少不得我。昨日扫墓请我同去,怎么不认得,不知相公问他怎的呢?”
浪子道:“问他自有原故。”
婆子急忙篦头毕,又道:“相公问他怎的?”
浪子便取出五两重,一锭雪花细丝,摆在桌上,道:“送与妈妈的。”
婆子道:“相公赏赐,老身怎用许多,决不敢受。”
浪子道:“权且收下,有事相恳。倘得事成,尚有重谢哩。”
婆子即便收起道:“相公有甚事干,老身一力承当。”
浪子道:“昨日见了李文妃这冤家,魂灵儿都随了去,特请婆婆计议,怎能够与他弄一会儿,相谢决不轻少。”
婆子听了,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笑嘻嘻的道:“相公真个要他么?”
浪子道:“真的。”
婆子附耳低语道:“只是这般这般,便得着手。”
浪子首肯,再三道:“事成后,当重谢妈妈。”
那婆子话别去了。
当时浪子带了巾,穿了上色衣服。足踏一双朱红履,手拿一柄湘妃扇,挂了一个香球。叫了陆珠,飘飘扬扬竟到王家门首经过。
却说李文妃年纪不多,更兼是性格聪明,更好戏耍。
那时分还是清明节候,街中男女往来不绝,文妃便在门首侧屋重挂了珠帘,请着张婆子与几个丫鬟,看那南来北往的游人。正见浪子走过,生得真好标致,装束又清艳,心里却有几分爱,也便对婆子道:“这个小年纪的,想是甚家贵宦公子。”
婆子乘机道:“这个秀才,便是梅谏议的公子,年方十八,甚是有才,老媳妇也在他家往来,知他惯爱风月,见了妇人,便死也不放下。”
文妃道:“想是少年心性,都是如此。”
婆子道:“正是。”
文妃听罢,半晌不语,不知想着甚的去了。口问心,心问口,想到:“有这样可爱的小官家,娇滴滴的与他被窝里,搂一会、抱一会、弄一会,便爱杀了,我这丈夫要他甚的?”
婆子道:“他说认得你哩。”
文妃笑道:“秀才家要说谎,哪里认得吾来?”
婆子道:“便是前日扫墓见来。”
文妃道:“他可说甚的么?”
婆子道:“他说你标致,世间罕见没有的,可恨我没福,却被王家娶着了。”
文妃笑道:“不是他没福。”
婆子道:“不是他没福,是谁没福?”
文妃含笑不语。少顷,文妃又道:“他可问我甚的?”
婆子道:“他问你性格何如,年纪许多?我道人家内眷,不好对他说得。”
文妃道:“就说也不妨。”
婆子笑道:“不瞒你,吾实对他说了,说你性格聪明,年止十九岁,他道可爱可爱。”
文妃道:“男子汉最没道理,不知他把我想着甚的去了。”
当晚收帘进去,一夜睡卧不着。想道:“怎能够得他这话儿,放在这个里,抽一抽也好。”
次日早饭毕,婆子也到。又挂起珠帘,两个坐定。只见浪子又走过去,今日比了昨日更不相同。又换了一套新鲜衣服,风过处,异香馥馥。
那妇人越发动火了,又自想道:“我便爱他,知他知我也不知呢?”
那妇人因为这浪子,却再不把帘子来收,从此连见了五日,也不在话下。
那帘子对门,恰有一东厕,一日,浪子便于厕中,斜着身子,把指尖挑着麈柄解手,那妇人乖巧,已自瞧见这麈柄,红白无毛,长而且大。不觉阴户兴胀,骚水直流,把一条裤儿都湿透了,便似水浸的一般。两眼朦胧,香腮红蒙,不能禁止。
浪子便了,临行袖中,不觉落下一物,他也不知,竟走了去。
婆子便揭开帘子拾了这物,道:“原来是甚书柬,却落在此。”
反复一看,却没有封皮。拿过与文妃,道:“娘娘,可看一看,若不是正经书柬,省得老媳妇,又到他家还去也。”
文妃接过手来打开看时,不是甚书,却是一副私书,就送与文妃的。正是:
故将挫王摧花手,来拨江梅第一枯。
当时有曲名《殿前欢》为证:
才出门儿外,早见了五百年;
相思业债,若不是解裤带,露出风流态。
这冤家怎凑满怀,更着那至诚书撒尘埃。
拾柬的红娘,右针线儿里分明游玩。
只见他素性聪明,那时节愁闷心变。
话说文妃接过一看。你道上写着甚的书,道:
素先再拜,奉达文妃:
可人妆次,前往中途,遥接尊颜,恍疑仙子,猿马难拴,千金之躯,虽未连袂,而夜夜梦阳台,久已神交矣。幸唯不弃,敢走数字相闻。
文妃看毕,自思道:“他也有我的心哩,不枉了我这番心肠。”便把书儿藏在袖中,对着婆子道:“没正经的。”
婆子笑道:“想是哄我。待吾再与别个一看。”便来袖中取那柬帖。
文妃抢任,死不肯放,道:“婆婆,这里不是说话去处,吾与你到房里去,那时还你。”
两个拖拖拽拽走到房里去。文妃却唤走使的都出去,只留一个心腹使女春娇,与那婆子三人立着。
文妃道:“我有心腹事对你两个说,你若成得,自有重赏。”
两个道:“你说出来,却是喜的。”
文妃道:“这个梅相公,吾也看上了他,他也看上了我。这封柬帖,是一封私书。”
婆子对着春娇道:“这事有何难处?但要重重赏赐吾两个,保你成就。”
文妃道:“干娘,只依着你便了。”
婆子道:“他既有这封书,娘子可写一封回书,约他一个日期。只是一件,没有门路貂来,是怎么好?”
春娇道:“不妨,后门赵大娘,只有女儿两口,便是藏得的,近晚留在房里,与娘娘相会,却不是好。况这赵大娘,平日又是娘娘看顾的,把这一段情由,与他说了,再把四五两银子与他,保着无辞。”
婆子道:“这个却好。”文妃道:“既然如此,你便与他说。”
一到赵大娘家里,只见大娘手持银钗,一股坐在那里沉吟。
春娇向窗前叫一声:“大娘!你在这里看那钗何用?”
大娘说:“吾娘女二人,做些女工不能过活,谢娘娘时时周济,愧没甚相报,不好再去缠他。今日缺少鱼菜,要将此钗去当,所以沉吟。”
春娇就笑道:“凑巧,凑巧,吾有些银子,借你用何如?”便将五两银向桌子上一丢。
赵大娘忙说道:“你哪里来的?”
春娇抱着大娘耳朵,轻轻说道:“如此如此。”
大娘思量了半晌,说道:“不妨,只是银子不好受得。”
春娇把银子向大娘袖中只一推,连忙便走回来。微微笑道:“娘娘他已应允。他道平日得了许多看顾,今日怎么好受这个银子呢。是我再四推与他,只得承受了。”
文妃道:“好个干事的丫头,后日好好寻一个丈夫与你。”
春娇笑道:“相公吾也瞧见了几次,也爱他几分。后来倘有一点半点,娘娘不要吃醋,便是赏赐了。”
文妃道:“小丫头,休要弄舌。”遂取金凤笺一方,写道:
妾李氏敛衽百拜,奉答彦卿郎君尊前:
人生欢乐耳,须富贵何为,妾命薄,天不我眷,不以妾
与郎君作佳儿妇,顾态俗子拈酸作对,岂不悲耶!一见芳容,
不能定情,适读佳翰,惊喜相半,期约在后日十三夜,与君
把臂谈心,莫教辜负好风光也。
谨奉香囊以示信
写毕,用着娇娇滴滴的手儿,去拿着风风流流莺莺烧夜香囊儿,并做一对,又取出白银四锭与那婆子,道:“这个权做买茶吃。你去对梅相公说道:‘你也有心,我也有心。后日吾相公入郡去友家祝寿,可来一会。’”婆子道:“感谢许多银子。我自去传付与他。”
话毕自去了。
文妃又买了春娇。自去睡着闭了眼。想道:“好冤家,得他来把那好卵儿放在屄里,再不许他停顿。直弄杀他便了。”
想了一会,把一个枕头儿拥定,亲一会。牝户发痒,着实难熬,又勉强按定。
那日王监生不在家里,在朋友家饮酒。直至二更方回。那妇人熬了半日,正待丈夫归来,扫一个兴。不意丈夫吃醉,行不得了。妇人把这柄儿含一会,咬了一口,自家去里床睡了。
方才合眼,只见浪子笑嘻嘻走将进来。妇人道:“心肝,你来了么?”
浪子应了一声,脱去衣服走到床上,就要云雨。那妇人半推半就,指着丈夫道:“他在这里,不稳便,吾与你东床去耍子儿。”
浪子发怒望外便走,妇人急了,双手连忙拥住,睁开眼看时,却原来一梦也。拥的便是痴醉不醒的丈夫。
文妃把丈夫摇了两摇,只是不醒。文妃叹了一口气,痴痴迷迷,半睡不醒的过了一夜。
次日监生备了礼金,吩咐了家里,竟下解去了。话分两头说,这张婆子拿着香囊柬帖,迳到浪子家里来,浪子领到他房中去问,道:“事体如何?”
婆子道:“只管取谢金,买喜酒吃去。”
浪子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既说出,决不负你。”
婆子便把那细数根由,一一说了。道:“叫你到后门赵大娘家等候。”却把香囊书帖付与浪子,道:“这不是容易得的。”
浪子接得过来,如同珍宝。笑吟吟的,拆开看了。这个香囊儿,便爱杀了。
又看了这书,道:“生受婆婆了,谢天地,今日打扮着,做新郎去也。”
两个却就分别,不觉的过了一日,又是一日,正是十三日了。正是:
窗外日光弹指过,席间花影坐时移。
毕竟当期,可曾去也不去?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回俏书生夜赵佳期俊娇娘锦帐逞威
集唐七言二绝:
满槛山川漾落晖,榴花不发待即归;
中宵能得几时睡,又被钟声催着衣。
起行残月影徘徊,苑路青青手是苔;
自今以后知人意,一日须来一日回。
且说当夜,文妃吩咐奴仆,今相公不在家,汝等各自安歇。男人不许擅入中堂,女人必须不离内寝。毋得诹便私自往来,众皆听命。又吩咐众丫鬟道:“今晚只留春娇一个在房里住,你们都去厢房里睡者。”
入定后,婆子与浪子已在赵家等候,文妃叫春娇铺好衾帐,焚一锭龙涎香饼,自家也打扮得整齐,只见浪子已进来了。春娇闭了中门,又闭了房门,自去睡了。
却说浪子进得房来,叙礼毕坐定。浪子倒觉有些害羞。怎当这个妇人家水性杨花,见了这样俊俏书生,犹如饿虎一般,粉脸通红,说不出甚的言语,便要云雨。拥住浪子,把脸偎在浪子脸上,低低叫道:“心肝,脱了衣服罢。”
浪子也拥住了亲一个嘴道:“心肝,你也脱了衣服罢。”
只见那妇人急忙忙除脱簪髻衣服,露着趐胸。
浪子又道:“主腰儿一连除去。”
文妃也就除去了。
浪子道:“膝裤也除去。”
文妃把膝裤除下,露着一双三寸多长的小脚,穿一双凤头小红鞋。
浪子道:“只这一双小脚儿,便勾了人魂灵,不知心肝那话儿,还是怎的,快脱了裤儿罢。”
文妃道:“到床上去,吹灭灯火,下了幔帐,那时除去。”
浪子道:“火也不许灭,幔也不许下,裤儿即便要脱。这个要紧的所在,倒被你藏着。”
两个扯扯拽拽,只得脱了,露出一件好东西。这东西丰厚无毛,粉也似白。浪子见了,麈柄直坚约长尺许也,脱得赤条条的。
妇人道:“好个大卵袋,到屄里去。不知死也活也,不知的有趣也。”
两个兴发难当,浪子把文妃抱到床上去。那妇人仰面睡下,双手扶着麈柄,推送进去。哪里推得进去,你道怎的难得进去?
第一件:文妃年只十九岁,毕姻不多时;第二件:他又不曾产过孩儿的;第三件:浪子这卵儿又大。
因这三件,便难得进去。又有一件:那浪子卵虽大,却是纤嫩无比,一分不移的。
当下妇人心痒难熬,往上着实两凑,挨进大半,户中淫滑,白而且浓的,泛溢出来。浪子再一两送,直至深底,间不容发,户口紧紧箍住。卵头又大,户内塞满,没有漏风处。文妃干到酣美之际,口内呵呀连声,抽至三十多回。
那时阴物里,刍了一席,这不是浓白的了,却如鸡蛋清,更煎一分胭脂色。
妇人叫道:“且停一会,吾有些头眩。”
浪子正干得美处,哪里肯停。又浅抽深送,约至二千馀回,妇人身子摇摆不定,便似浮云中。
浪子快活难过,却把卵头望内尽根百于送,不顾死活。两个都按捺不住,阳精阴水都泄了,和做一处滚将出来,刻许方止。此一战如二虎相争,不致两败俱伤者。幸亏文妃把白绫帕拭了牝户,又来抹麈柄,对着浪子道:“心肝,我自出娘肚皮,不曾经这番有趣。吾那三郎只有二三寸长,又尖又细,送了三五十次,便作一堆,我道男子家都是一样的。”
浪子道:“竟至死不见天日,不独姐姐一个。”
浪子低头却见文妃赤身裸体,横卧榻上,玉乳蜂腰茂草桃源,妙处毕呈,更兼樱唇带喜,杏眼含春。浪子笑道:“小淫妇,这般急色。”文妃道:“勿要多言,赶紧上来,今夜定与你战个通宵。”公子道:“只怕你小屄没有这么大胃口。”文妃笑道:“今日且看谁在胯下称臣。”你道二人缘何定要争个胜负,盖因鞑子民风剽悍,至治年间无战乱起,民间常以床上鏖战自比沙场,今日一个风月浪子,一个深闺饥虎初尝滋味,一个有意收个标致屄奴,一个也想有个听话面首。
浪子见文妃淫性勃勃,便翻身挺枪,兴冲冲上塌,挺起红通通紫微微的大肉棒,就欲直捣黄龙。文妃却玉手轻扬,拦住了公子,道:“今夜大战,不同以往。若你败了,当与我言听计从,常来此处做我面首,不得再招蜂引蝶。”浪子大笑道:“小淫妇偏这多古怪!便依了你,若你败了也做我胯下之人,与我日日宣淫。”
那浪子的阳物本来已经涨得挺直,一番合计后淫兴大起,愈加暴怒,足有七寸来长,径寸粗细。卵头又紫又红,摇摇晃晃,直欲择人而噬。文妃见火候到了,一把将公子推到,双腿一分,已端端正正骑在公子身上,文妃俯下身来,将樱唇凑在公子耳边,轻声道:“好心肝,今夜老娘就操死你!”
浪子大讶,还没来得及答话,文妃的小屄已经紧紧套住了公子肉棒,公子只觉一阵快美,竟是从所未有的舒爽,心中一凛,急忙收束心神,从容应战。却道文妃出阁前也曾习得素女采战之术《玄女经》,套、夹、挺、转、吸自有章法,原在家时采补三五个小厮不在话下,然王监生是个兴少柄短之辈,偏偏王家自比清流,家风严谨,使文妃常怀饥渴,淫兴难泄,今日偏巧对上浪子驴样的行货,正是欲以大雪盖青松。
文妃见了公子神情,格格一笑,道:“心肝,老娘的小屄,擅长套、夹、挺、转、吸,今夜要你一一领教。”话音未落,文妃已提起雪白的臀部,将公子长枪完全吐出,只屄口抵着枪眼,轻轻磨荡。一阵异样的快感传来,浪子不由闷哼了一声,身子一缩,将肉棒抽回数分,文妃一声浪笑:“还想金蝉脱壳?”腰胯只一挺,小屄已将肉棒牢牢含住,雪臀猛地坐落,竟是一下到底,将肉棒完全吞没。浪子一口长气还未吐出,文妃已振起柳腰,不到盏茶时间,竟连套了千余下。公子虽然有些手段,但被文妃骑得死死的,几度想抽了肉棒,歇息一番而不可得,只得任由文妃狠操,霎时间那肉棒勃勃跳动,马眼开张,已到了丢精的边缘。浪子大惊,急急深吸一口气,将喷射之感压住,刚想挺身反击,文妃已不再起落,只死死压住公子,那小屄将肉棒紧紧夹住,小腹急速收缩,浪子只觉丝娘的小屄内阴肉滚滚,一波一波,不断挤压自己的肉棒,从根部直到龟头,无一处不火烫,无一处不舒服。刚刚稳定的肉棒再一次跳动起来,情不自禁地哼了两哼,文妃见时机已到,小屄阴肉用力,狠命一夹,只听得公子大哼一声,腰部疯狂挺动,一股股阳精直喷出来,射入小屄深处。
文妃的小屄阴肉放松,不再狠夹,却又急速套弄,让那肉棒喷射不止。浪子舒爽之极,心中却极为惊讶,盖因他虽然风流不羁,也曾日夜欢淫,却极少射过这许多。浪子极力挣扎,肉棒终于停止喷射,却仍被文妃的小屄紧紧含住。
文妃见浪子战败,展颜一笑,道:“如何?从明日起,心肝便是老娘面首了。”浪子皱眉道:“这个,偶尔失手,算不得什么。岂能以一次成败论英雄?”文妃道:“早知你要抵赖,却再给你个机会翻本,若是再被我榨出却是还有何说。”浪子精神一振,道:“若是再败,便对你言听计从也无不可,不过这次应从我的招数。”只见浪子挺身由塌上下地,双手从后托住文妃腿弯将文妃托起,让她背向自己,两人只胯下麈柄与嫩屄相接,也不多言挺身操动起来。此种招数文妃双手只得向后支着浪子双臂,如腾云驾雾毫无借力处,上如谪仙复还瑶池,下如湍流急转入海,真个是欲仙欲死。
浪子虽未习得采战功夫但为风月常客,多见风流娼妓,亦知多有淫娃床下如病娇西子,床上为百战霸王,胯下一寸幽穴两片铡刀杀的殷客丢盔卸甲一败千里。浪子曾在扬州留仙居得遇此中好手,盏茶功夫以倒浇蜡烛、仙人指路、树熊抱腰等十二式榨的浪子头昏眼花,双足绵软。浪子深得滋味,以白银百两求百战不败之术,得此玉女上树姿势。
文妃虽前次占得便宜,毕竟女子身体瘦弱,尚未恢复便浪子以玉女上树之式炮制,急的嘤呀淫叫,拼命扭动纤腰,屄内淫水直流,被浪子急速抽送千百下便双颊绯红,目光迷离,胸前双乳上上下下拍打不停,已逞败像。“好心肝,饶了我吧,这次算你讨了便宜,你我算个平手吧。”
浪子见占得上风,急忙加速挺动,终是操的文妃大泄特泄才双双倒在塌上,大口呼气。妇人道:“冤家,你甚的标致卵儿,又甚的粗胖,铁石也似不倒。却又白嫩无赛,柄根无毛,似孩儿家一般的有趣,正对着我的屄,倒进去处处塞满,又难得泄,真个快活死人也。吾那日见你解手,恨不得一碗水,吞你肚里去,连累我骚水,直淋至今。桃红裤儿,还不曾净。夜夜梦你,不能够着实。若当初与你做了夫妻,便是没饭吃,没衣穿,也拼得个快活受用。”
浪子道:“你这话又嫩又紧,箍得卵头儿紧紧的有趣。”
两个语到浓处,兴又动举,再把柄儿送进去,抽送四千馀次,精又大泄,放了一户,两个没有气力,叫醒春娇拿着帕子,把两个都揩净了。
惹得春娇也便骚水直淋,可恨的是寂寞更长,欢娱夜短,却早鸡鸣了。
慌忙披衣起来,文妃道:“一有空隙便来请你,虽我未胜,你须便来,不要走了别路。”
浪子道:“吾会的,不须叮咛。”
两个又不忍别去。妇人把玉柄,偎在脸上,吮咂一回,咬嚼一回,不肯放。又道:“你须再来,吾与你便是夫妻了。”
浪子也不忍去,只管把他来拥,又把牝户来捏。旁边立着春娇,向前道:“后会有期,天已黎明,别了罢。”
两个只得放了,文妃把一双红绣鞋,便是随常穿的,送与浪子。浪子接来袖了。
文妃又把那日淫水淋湿的桃红裤儿,送与浪子,浪子即便穿了。浪子却把头上玉簪一枝,送与文妃,含泪而别。正是:
两人初得好滋味,朝朝暮暮话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