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後,只要雪飞不愿意吃东西,段常云就用这种方法逼迫她吃。
慢慢的,习惯性的,只要吃完,雪飞就会干呕。东西是吃下去了,可是身子却一日比一日虚弱了。
“恶……”再一次的,雪飞趴在床沿干呕。明明什麽都吐不出来,却还是难受的趴着。或许,这已经是一种习惯了吧。
段常云紧握着双拳,眼中布满了一片赤红。
“为什麽!”一把将趴着的雪飞抓起,“你为什麽要这麽对我!”
雪飞只是看着他,“冬儿呢?”
又是冬儿!又是她!
“你难道就没有别的要和我说的!难道你除了冬儿两个字,就不会和我说些别的!”半个月来,只要自己喂食,她就呕吐。她唯一开口的话,就是问冬儿。
“你这麽关心她,是不是?好!很好!”终於,段常云的忍耐,到了尽头了。
“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强迫你吃东西了!但是,如果你一顿不吃,她也就一顿不能吃!”终究,他所有的柔情用尽。现在的他,只剩下伤痛。
“你……”雪飞动怒了,“我恨你!”最终,除了口舌之快,什麽都做不了。
“恨?反正你早就恨我了,这句话,我已经听的太多了!”恨他吗?似乎,他早已麻木了。恨吧!至少,还是对他有情绪的。
雪飞开始乖乖的吃东西了,因为她不知道,若是自己不吃,秀冬会如何。她也清楚的知道,段常云还是拦截着她的信件。可是,就算自己说了,也是拿不到的。现在,除了之前的几封还能让她时不时的拿出来思念以外,再也没有的别的念头了。
段常云虽然每一次,都强迫着雪飞。但是,每次内心的伤痛却更深。
“宫主,你怎麽会变成这个样子!”决终於又回来了。
却看到段常云一脸的憔悴,没日没夜的处理着事务。
“宫主,这样子下去,你的身子会吃不消的!”修也很担心,段常云连着的不眠不休。
段常云没有抬头,只是看着手中的信件,“我没事。”
决突然一个箭步冲到了他的身边,为他把脉。
“宫主!你的内息混乱!再这麽下去,你真的会出事的!”决大概也知道了情况了,“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子值得吗!宫主,你是夜云宫的宫主,更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以前冷酷睿智的你到哪里去了!”
“决,等你爱上了,你就会明白了。”突然,段常云想起,曾经冷然也这麽对自己说过的。可是,至少他可以离开,他没有深陷下去。而自己,早已陷入了深渊了。
决只是觉得不可置信,对雪飞的厌恶,更加的深了。
雪飞,几乎是用手指计算着日子的。
已经三日了,除了红湖和绿湖,冬儿再未出现过。她很想知道,此刻冬儿是否安好。可是,红湖和绿湖的回答永远是很好。
她不明白,为何曾经有礼谦和慈善的段哥哥,如今却是这副样子。他,为何如今要这般对待自己?
就因为他所谓的爱自己,所以囚禁自己!所以,扣住霍哥哥的信件吗?
若是如此,那她宁愿不要这般的爱!
看着桌上,他派人送来的珠宝饰物。
“我不要,拿走。”雪飞冷漠的开口,早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温柔的雪飞了。
红湖和绿湖对看一眼,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们以前的那个夫人已经不在了,此刻的夫人,只剩下满身的刺了……
“夫人,这是宫主特地让人……”
“够了!我不是你们的夫人!不要如此称呼我!”雪飞不想听,捂住耳朵。
“可是……”红湖看着如此的雪飞,心中有一丝的不平了。
这些饰物都是宫主亲自去一一挑选找来的,可是她竟然如此的不屑!虽然,她们是知道一些关於两人的事情的。
但是,红湖和绿湖不懂,为何面对如此深爱她的宫主,夫人却还是如此的狠心?
可是,谁又能知道雪飞心中的痛苦呢?
她爱的,是霍哥哥,想嫁的也是他。她的第一次,是她最珍贵的,也是为了在大婚之夜献给心爱的男子的!
可是……
如今……
雪飞捂着耳朵的手,慢慢的滑下,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身子。
“你们出去……出去……出去!”现在,她不想看到任何夜云宫的人!
所有的人,只会让她想起那个夺去了她清白的人!
曾经,她可以告诉自己,他是因为喝醉了。
可是……如今的恨意,已经埋没了她所有的纯善了。
“听到了没有!出去!”抓着桌布的一角,狠狠的扯下。
珠宝饰物掉了一地,破碎的碎片飞散在了各个角落。
红湖和绿湖看着如此激动的雪飞,不敢再迟疑,立刻告退了出去。不过,一出门便去通报段常云了。
雪飞看着合上的门,跌坐在了地上。手上一刺,才发现被破碎的碎片刺破了肌肤。血珠,慢慢的渗了出来。
“霍哥哥……飞儿该怎麽办?飞儿……被你的舅舅……霍哥哥……”不顾碎片还刺在手心,雪飞已经泣不成声了。
紧紧的抱住自己的双腿,将头埋在膝盖之间。手上的血,已经沾染了纯白的衣衫,可是雪飞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了。
段常云进来时,就见到了雪飞跌坐在一片碎片之中,表情苍白的骇人。
“雪儿!”段常云看得清晰,立刻上前,执起雪飞的手。
“你为何要如此的伤害自己?”段常云小心的将此刻只是空洞的流泪的雪飞扶起,坐在了椅子上。小心翼翼的挑出了她手心的碎片,然後取了药包扎好。
可是,从始至终,雪飞只是满脸的泪痕,空洞毫无焦距的注视着某处。
“不要伤害自己,好吗?”段常云将雪飞的手贴在了自己的心口,“若是你要伤害,伤我痛我!无论如何,都可以的!我只求你,不要如此的伤害了自己了,好不好?”
此刻的段常云,心中已经是苦涩不堪了。
雪飞终於恢复了一些心神,看着眼前的男子。眼中的空洞,被恨意和厌恶代替。
手,立刻抽了回来。
“痛?呵呵,你也会痛?”雪飞嗤笑着,“段常云,怎麽,难道如今我连伤害自己的权利都没有了?都要被你管制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为何你要如此曲解我!”段常云只觉得悲哀。
他对她的感情,已经是如此的明显了。他对她,费劲了心力。
为何,她还是如此的对待自己?
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