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碧蓝同人】西班牙的逸仙(第十五章至第十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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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第十五章]

  

   共和为什么最初没有反对这场革命?

   逸仙顾忌到关系,没有直接问。趁着这次托关系去西班牙本土,她觉得可以趁机问一下。

   就算真的惹着对方不高兴,共和不会那么小气到把刚说的承诺收回去。

   “我想问一下…当初,为什么你没有反对这场革命?

   既然你这么讨厌这些共和派,当初,你的选择,为什么是留在这里?

   如果真的可以,你为什么没有选择到海外组织力量,像我国的孙文那样?“

   孙文在夏威夷成立兴中会,在东京先后成立同盟会和中华革命党,都是因为国内环境不能合法组织另立主义的政党所致。

   如果共和真的不愿意服从这样的政体,她为什么不选择去法西斯意大利、纳粹德国、整体主义葡萄牙等国当流亡贵族?

   法国大革命时期,法国贵族流亡海外,反对共和政体与革命派,有的是欧洲人能接受的先例。

   “我嘛,其实最初的时候,还是挺高兴的。”

   “嗯?什么意思?我记得你可是不止一次盼着王师南下,收复江山哪。”

   逸仙不敢想象,面前这个表现不比宗社党(注:清朝灭亡后满清遗老遗少的一部分人的复辟组织,如北京张勋复辟、青海吕光的宗社党叛乱等都与之有关)消极在哪儿的地主之后,居然还会在革命之初高兴起来。

   革命按理说不就是革的这群旧的既得利益者的命?共和为何会高兴?

   “是啊,我确实是在之后有这样的变化。但是,最初的时候,我还是高兴的。”

   共和的家庭,说是自古以来的名门,但是在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的时候,早就是没落成普通的农村地主。

   如果不是代代都有军官,她们家早就被马德里遗忘在莱昂的山里了。

   美西战争基本摧毁了老一代的西班牙海军。战后的西班牙海军,随着菲律宾、塞班、古巴等殖民地的丧失而一落千丈,全然不见无敌舰队的影子。

   佛朗哥本来家里“祖传”海军军官,因为这场战争,他改行去了陆军,当了欧洲最年轻的准将。

   共和,本名安多拉,趁机申请了海军舰娘的岗位。物以稀为贵,西班牙海军缩编,带来了舰娘的水涨船高。

   当时她的舰名,还是“维多利亚-尤金尼娅王后(Reina Victoria Eugenia)”。

   革命之初,一群高级贵族因出身问题,失去了原先依仗宫廷取得的官位。

   共和这样的农村小贵族,看着这些曾经不可一世颐指气使的家伙们成过街老鼠,就差没有从中国买串鞭炮放个喜庆哩。

   位置不变,去了旧的,得来新的。左派那群人一时半会不懂朝纲,早晚轮的上她这样有志难伸藏身于野的有识之士。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群货就是让经济接着乱、政斗接着干、内外接着烦,居然也能玩着自己人那套,用来用去都是他们自己人。

   她非但没机会学着拉法耶特和拿破仑翻身,反而因为小贵族的身份,一有事就被批斗。

   非但不能翻身当主人,反而被其他人踩得更狠。这样的反差,让被水兵私下骂“Tonta”(西语:沙帽)的她郁结很久,早就想闹个什么。

   “也就是说,长枪党也好,君主主义也好,对你来说,就是个招牌,对吗?”

   面对逸仙直白地提问,共和爽朗地笑了。她很久没有被人说出这番话了。

   “是啊,但是Alles oder nie(德语:不全宁无)。既然冒险,反正是杀头的罪,要闹就闹个大的。我家多的是人,死我一个不会绝后。”

   “可是,你真的不害怕吗?”

   只身来西班牙,私下会被左派水兵指指点点,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样…

   逸仙心下很多时候没有底。跟任何人,她不敢随便说心里话,怕只怕说错一句成了催命符。

   “是啊。对了,逸仙,你看过《红与黑(Rouge et Noir)》吗?”

   “知道啊,可是,那是一个想当拿破仑的人的败绩啊?”

   “于连的故事,是本来想合法地当拿破仑,可是因为出身问题,Il n’est pas le bourgeois, mais il est un fil de paysan. Moi, je suis una terienne de aristocraties. Je moi challenges par autre mois maintenant. (法语:他不是资产阶级,只是个农民的孩子。我可是贵族的女地主。我现在得亲自挑战再一回。)”

   果然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逸仙看共和区区一个轻巡,在贵族残余浓厚的军部八面玲珑水晶猴子,早就羡慕得要死。

   要是她能有这样的影响力,最少中国海军不至于龟缩港内,当个毫无用武之处的存在舰队,看着日本舰艇在外海和长江口横行无忌。

   托共和的福气,逸仙顺便学了一点法语。也许特别复杂的法语她还听不懂,这点简单的不在话下。——西班牙的普通左翼水兵肯定听不懂汉语和法语。

   “J‘enchante pour que tu dit, ma amie(法语:我的朋友,我为你所言而高兴)”

   成了因入伙跟着沾光,输了能凭国籍差异另说,稳赚不赔。——逸仙说得如此两头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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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第十六章]

  

   “有时候,我认为马克思这个疯子有些话说得挺对的,虽然这个人是个疯子就是了。”

   平时,共和提到马克思,言及必骂:

   巴黎公社(Commune de Paris)不顾外敌当前,当着普鲁士军窝里斗,迫使国防政府(梯也尔政府)签署了割地赔款的《法兰克福和约》以平息内乱;

   俄国革命(Русская Революция)第一次让俄罗斯民族输给了东洋日本,第二次让俄罗斯帝国实际解体(芬兰、乌克兰等地实际的高度自治),第三次彻底毁掉了俄罗斯帝国的统一(波兰等国的独立,加盟国从俄罗斯联邦分离)。

   他的学说,每次涉及到政治“实验”,都会让所在国承受空前的民族耻辱和物质损失。

   如果从最开始没有所谓的“科学社会主义”,考茨基等人的“议会中心论”,会比这样空前残杀的内战式革命要温和很多。——共和的观点如是,北欧国家的工会大体如是。

   逸仙对共产党的运动不甚了解,不好帮腔,也不好表示支持与否。

   如果按国内国民党的宣传,共产党基本没有好人:野心家知识分子、土匪军阀、占山为王...

   不过,考虑到国民党政府尽人皆知的贪污腐化,她不是百分百地相信这样的宣传。

   惯犯说话少人信,婊子忠贞成笑柄。即使共产党真个那么恐怖,让国民政府这么一宣传,莫名地显得有点失真失实。

   谁会相信一群新军阀与新门阀的话呢?他们连手里的独裁权力用在公务都可以置之不顾的。

   上海和天津是这个时代,中华民国唯一一个大规模修筑坚硬路面的城市(不算厦门等岛屿)。

   其他很多的城市,泥巴路,一场大雨如同农村,死人遍地跟拉柴火一样拉到外面乱坟岗的比比皆是,更不论什么“素质”了。

   这样的逸仙,对这样的共和,突然说出马克思主义的好来,惊讶万状。

   “共和,我记得,你这人逢马克思,都是要痛下恶口,反上一通的,怎么今天突然转调了?”

   “你别是以为我改了性。马克思就是个疯子嘛,不务正业,没有固定工作,写着一堆反政府反主流的书,穷死了老婆孩子,还被祖国普鲁士(德国前身)开除国籍。要是让他这样的疯子去非洲混混,嘿,我保证那帮阿拉伯蛮子不把他揍得死去活来。”

   看起来共和没有转性,逸仙心下长长地松了气:她可是保证把自家三个女亲戚介绍过来的。

   “不过,我觉着马克思这人,有一个观点说的很对。”

   “哪一句啊?我是真想不到,你这么瞧不起那大胡子(马克思晚年长胡子),还能说出他一句好来?”

   “你还别不信。那就是‘不同阶级的人,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逸仙,你觉着你能理解,一个乞丐想要什么吗?”

   “知道啊,他肯定想吃饭,然后找个遮风避雨不受冻不挨太阳晒的地方对付睡觉,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乞丐啊野狗啊恶霸啊抢东西。”

   “不错,那,你觉得,你会和他想法一样吗?”

   “那怎么可能一样呢?不说别的,要我把从国内带过来的《红与黑》拿去换吃的,我可不干。”

   能买得起精装书的人家不多。逸仙个人姑且不论,她的家庭好歹小富,名扬一方。

   她是肯定不会干这种自降身价去和小市民为伍的下贱事的。

   “对啊,你都这样想。我也是这么觉得。所谓的共和,就看看马德里那几位,今天上来,明天下去,组个内阁还要闹情绪,情绪闹不完组阁组不成,工作停摆也要看党争,唉。”

   逸仙其实心底里搞不清,这共和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没有这玩意,国家貌似也不会亡。

   传说中的共和,是中国古代西周时期,周厉王“道路以目”的暴政导致国人(非奴隶的周朝直辖人口)暴动,为了稳定局势以周公(世袭的周朝丞相)为首、贵族首脑组成临时政府的体制叫共和。

   西周共和,终究是要给周厉王的王太子周宣王铺路的,局势平息后很快还政周宣王。

   《论语》、《左传》、《韩非子》、《商君书》、《尚书》等古代中国的典籍在春秋战国时期分为许多流派,但是,特别是儒家,是不承认所谓没有君主存在的政体的。

   自夏启开始家天下确立夏朝,至清末帝溥仪1912年退位,五千年来中华大地的最高首脑只能是独裁制的君主(是贵族共和的独裁还是始皇帝式的独裁要看具体情况)。

   所谓的民主共和,完全是孙文等人照搬法国美国等一战前的共和制国家来的产物。这些洋墨水与日本军国主义分子藕断丝连纠缠不清的关系,至今都是尽人皆知的。

   比如同盟会元老谭人凤的儿子,过继给了日本军国主义思想家北一辉做养子,改名“北大辉”。

   所谓的“省份自治”,最后无一例外成了地方军阀的军阀割据,说是地方民意,实际全是省内军阀的“君威”;

   所谓的“议会选举”,最后成了北京旧国会的“罗汉”(注:因旧国会无实权,议员白吃工资不干事端坐如罗汉,故得此名);

   所谓的“政党政治”,先是袁世凯段祺瑞等人镇压一波,再是孙文、蒋介石等人转向苏联的一党制,最后是国共两党围绕最高统治权斗争互骂“反革命”,拖着全国去一场接一场的内战和内斗...

   照搬外国的民主共和,到底带来了什么?最少大部分人的生活,因军阀剥削(比打仗更严重的是以内战为名“提前”超额征收苛捐杂税)和天灾(洪灾蝗灾旱灾瘟疫等等带来的高死亡率),穷得顾不得这些天远地远的神仙花样。

   蒋介石和李德胜,哪个又不是个人目标为中心的政治家?这和皇帝就差个名分罢了。

   筷子与刀叉,哪个方便用哪个。没道理因为刀叉洋气,吃牛排用刀叉,可吃水煮鱼吃火锅也用刀叉,总该是个不伦不类的怪事。

   “共和,这种事,看开点,你我不过是舰娘嘛,人微言轻,无足轻重嘛。”

   ——逸仙这样没有背景的,最好还是不要随便发表“被人认为有政治倾向”的个人意见,防止被秋后算账拉清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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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第十七章]

  

   逸仙每次看到直布罗陀海峡,感慨万千那都是轻的。

   这么一条浅浅的海峡,如果被一国的海军封锁,南北不能相顾,一下子捏住命门。

   她虽然不是军人世家,好歹是舰娘圈子混出来的,对战略战术这种多少有点后天的直觉。

   西班牙南方,安达卢西亚正南部有一条东西向的山脉。

   那里沿海的马拉加等港口,即使登陆,万一受到占据该山脉的敌军阻击,敌人居高临下,部队展不开。

   往更东方的瓦伦西亚登陆,是可能的。但是,这牵涉到一点:敌方的海上封锁。

   瓦伦西亚也好,巴塞罗那也罢,正东有个碍事的存在:巴利阿里群岛。

   这座群岛的人口密度在南欧属中等。占据这里,向北威胁巴塞罗那,向西威胁瓦伦西亚,而这座群岛又类似于台湾与大陆,距离较远,难以配合。

   如果敌军在这里部署一只机动舰队,做海上野战军,不仅迂回到更后方登陆有很大的隐患,而且在该海域活动也有风险。

   如果从西属摩洛哥出发,北上最好的路子是去瓜达尔基维尔河入海口附近的加的斯。

   这里自西班牙发现新大陆,便是联系新旧大陆的要冲。港口虽小,足以停泊即可,而且北面是西班牙为数不多的平原地形,便于登陆部队快速展开。

   而且,从这里向北发展,可以迂回绕过南部的东西向山脉地形,避免佯攻;

   正北可攻打埃斯特马杜拉的中心城市巴达霍斯,与西北的旧卡斯蒂利亚地区联系;

   向东可攻占雷亚尔城,由此转而北上可下西哥特故都托雷多与西班牙首都马德里。

   如果马德里拿不下来,可以先派一些兵堵住,要求不高,只要马德里的敌军不突围就行。

   因为马德里东北方向的埃布罗河平原与这里相邻。

   如果沿着埃布罗河平原东进,加泰罗尼亚西面北面都是山区,只有东南一条坦途与外界相连,东进的话就能截断这条通路,孤立加泰罗尼亚和其中心城市巴塞罗那。

   从这种意义上讲,逸仙觉得北美西部的海岸线很难实施大规模登陆作战。

   原因与这里一样:以美国为例,美国西部适合登陆的沿海平原地形只有三处,即西雅图湾、旧金山湾和洛杉矶平原,其余地区都是落基山脉分支的海岸山脉地形,居高临下易守难攻。

   西雅图湾西面的奥林匹亚半岛与正北的温哥华岛正好卡住了这个海湾的出海口。如果强行向内进攻,就必须先确保这两个方向的安全;

   旧金山湾南北两个半岛,内有一个海湾,所以如果登陆,必须把金门大桥南北两地,包括南侧的旧金山城搞定;

   洛杉矶不用多说了,向市中心登陆,一边打巷战,一边打登陆战,两个任务一步做完。

   美国西海岸缺少像巴利阿里群岛那样,距离较近又有足够容量容纳人员物资的岛屿据点。如果发动登陆战役,必须得抱着不成功则成仁的打算,或者先在更北面的阿拉斯加建立较大的登陆场,把兵力运上去站住地盘。

   这里占地盘,为的是后面再次登陆(跳岛,迂回包抄用),或战线平推用,建立距离战役发起点较近的补给点,缩短一次战役的补给线。

   不这么样,则长途运输,补给线太长,压力太大,维持不了长期战争。

   她可以肯定,美国这么强大的舰队,肯定是不可能允许这样的、针对北美西海岸的大规模进攻行动的。

   ——要说为什么她要想这么多,因为在西班牙上课,这边的老师总是教一些启发思维的内容。

   虽然很多具体的内容上,她不能苟同老师的意见(因为一点可能就否定一个意见,因为某种理论上的结论否定一种普遍现象,等等),她由此想到了其他方面的…

   “这地图得亏是你自己买的。不然这么看来看去,早晚揉烂了。“

   “对不起啊。我平时看地图册都能翻烂。西班牙的地图还得托你买。”

   “对了,前些天请假的事批下来了。你放心,从车票到带路,我一人包了。”

   逸仙接着琢磨这些地图。不同于中国国内不发达的地图绘图业,欧洲可以花钱买到任何一个国家的任何一个部分的地图。

   她看到这些,跟看到黄金一样高兴。这里面没有颜如玉,没有黄金屋。她看着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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