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这里有……”方天做了个搓牌的手势。
黑西装立刻明白了,问:“外地来的?”
“是呀,是呀,慕名前来。”方天点头道。
“二楼,二楼请。”黑西装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边对领口边的麦克吩咐两句。
没多久,一个穿红旗袍的窈窕女郎就来到方天面前。
跟着她左绕右绕来到一个双开大门前,纤手轻轻一推,看似沉重大门竟如此轻松的被推开,实在出乎方天的意料。
嘈杂的噪音让方天错以为自己又回到了菜市场,里面二十来张座子,堆满了人。
轮盘,二十一点,百家乐,骰子,麻将,有他知道的,也有他不知道的,看得他眼花缭乱。
“先生,买筹码吗?”带他进来的女郎问。
“等,等等。”方天摸摸自己口袋里不多的钱说。
一定要沉住气,找一个最好发挥的项目,他对自己说。
“没关系,先生,如果需要可以随时找我。”女郎的声音很沉稳,听不出一点失望,看样子,她见多了这种状似稳重的凯子。
玩骨牌?
一翻两瞪眼。
这个是纯赌运气,没发挥的机会,不好,方天摇头走开。
摇骰子,猜大小?
什么?
要先押钱,庄家才开始摇,提前三秒知道结果有什么用,又不可以在开盖前改注。
没办法偷机,方天还是摇头,走开。
“你小子怎么走路的?”突然一个光膀子的汉子揪着他的衣领恶狠狠的说。
“怎么了?”方天摸不着头脑,用力掰开他的手腕问。
“算了,算了。”边上一个中年人站起来做和。
“你小子踩着我的衣服了,居然还敢还口。”那光膀子的汉子就是一个耳光扇过来,方天早就一偏头,让开。
再低头望地上一看,果然一件腌菜般的西装扔在地上,半个角被他的鞋子踩着。
“对不起。”方天嘴里道着歉,眼睛却四方观察,对方应该是一个人,玩碰瓷的。
“你说怎么办?”光膀子拣起衣服抖两下说,还特意把那个兔子头露出来。
方天从口袋里拿出张五十,说:“算是给哥哥的洗衣费。”
光膀子一把打掉他的钱,黑着脸说:“你他妈当我是讨饭的?”
方天也把脸一沉,问:“你什么意思?”
这时,几个黑西装的靠拢过来,中年人忙从自己台面上拿几个红色筹码递给光膀子说:“算给我个面子。”
光膀子一见脸色马上阴转晴,得意的说:“小子,算你走运,遇见这位好老哥帮你说话,不然有你好看。”
方天也懒得和他多说,忙给中年人道个谢。
中年人一笑,示意他坐下,问:“玩两把吗?”
方天看着台子上是玩二十一点,就点头说:“好吧。”
旁边的侍者忙问:“先生,要换多少筹码?”
方天踌躇着,口袋里就四张百元大钞了,一咬牙都掏出来说:“全换吧。”
侍者一脸微笑,却是不接,说:“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兑换筹码的规定是最少五百元。”
方天一身冷汗,两个手在全身上下口袋里摸索着,希望再翻出点钱来。
中年人朗声笑道:“小兄弟,我请你玩,难道还要你买筹码吗?”一把把面前的筹码推了一大半过来,说:“输了算我的,赢了是你的。”
“这……怎么好意思。”方天呐呐地说。
中年人一挥手,丢了几个筹码上台面,对女荷官说:“发牌。”
方天也不再多说什么,在筹码里面挑个写着五十的兰色筹码,丢了出去。
围观的人群轰的一声。
有人叫道:“妈的,介小气,人家给了他几千的筹码,他五十、五十的丢,剩下的都准备打包吗?”
方天从容坐着,装做没听见。
中年人拿起牌,飞快的翻看一下,说:“要。”
方天也拿起牌,一张‘2’和一张‘8’,加起来才十个点,也说一声:“要。”
贴着红色的布绒台面,一张牌飞滑过来,方天伸手按的时候,红桃K自然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一个念头在脑海闪过,他用力去抓,却又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中年人看过手上的牌后,摇头说不要了。
女荷官见方天久久不表态,轻问一声:“先生,还要吗?”
方天回过神来,忙说不要了,再拿起牌一看,果然是张红桃K。
摊牌说:“23点,我爆了。”
中年人不露声色的看了方天一眼,摊开牌说:“18点。”
女荷官微笑的把牌一翻,说:“19点,通杀。”
看着面前的筹码被收走,方天若有所思,掂量着丢了个红色筹码上去。
“翻番了哦。”挖苦的声音在背后继续响起。
方天还是一声不吭。
“要,”
“要,”
“要……唉又爆了。”方天连续要爆了三把牌,每把牌注都是上注的翻番,现在在他身边围观的人已经鸦雀无声了。
“唉,又爆了。”随着方天把牌一摊,旁边的人同时惋惜着。
“小兄弟,手气不怎么好哦?”一直沉默着的中年人,突然问道。
“是呀,不习惯玩着小的。”通过刚才几把牌,方天终于掌握了利用三秒提前量,在不揭开牌的情况下看牌的技巧,中间甚至可以利用伸懒腰的动作看上手牌和庄家牌,他现在只想快点把手上的筹码输完,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换座子,一想起利用‘梭哈’的打瞎子,来个瞎子打,就兴奋不已。
当然,口袋里早就悄悄藏了几个红色筹码,没钱上桌的悲剧他可不想重演。
“是吗?小兄弟想玩大的,我也正有此意。”中年人转头对女荷官说:“小姑娘,我们想玩分牌二十一点,你去问下你们老板,是在这里玩,还是要我们上楼去贵宾房。”
“好的。”女荷官答应着,招呼过来个黑西装,匆匆跑去总台。
方天擦把冷汗,心里嘀咕着:这下玩大了,本来想找个借口遛的,倒把自己陷住。
中年人见他脸色不好,关心地问:“小兄弟,怎么了。”
方天忙找个借口说:“我没有玩过分牌二十一,不知道规则,所以有点担心。”
“哦,这样呀,规则很简单。”中年人顺手拿起台面上地牌,发三方后说:“庄家还是一样的,他只拿一手牌,闲家从第二张牌起就可以选择分或者不分,比如:你第一张牌是‘K’,第二张来个‘Q’,按普通打法你就爆了,但如果你选择分,你就变成两手牌了,再来的第三张牌,你可以选择到第一家或第二家甚至可以选择开第三家。”
“啊,还有这种打法,那闲家不是稳赢不输吗?”方天的嘴巴可以放下个鸭蛋,只听说过杀头的生意有人做赔本的生意没人做,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傻子开赌场。
“嘿嘿,稳赢不输,这种想法害死多少人呀,你知不知道多少人在这上面输得倾家荡产。”中年人吁口气说:“不管你开多少家,庄家总总按你牌面最小的一家计算。如果一千元,甚至一万元的底,你又能开多少家?庄家还可以平吃平,如果你钱不够,开出一家小点,你就通输,或者庄家运气好,开出一个二十一点,你也通输。稳赢不输,哼,你以为你是李嘉诚,可以永远开下去,直到家家二十一点才收手。”
一诈一唬的,方天只有点头的分,半天后问句:“他不是一家一家的算输赢呀?”
中年人被他说得大笑,问:“你以为赌场老板钱放在口袋里面撑得慌,非要你来减轻负担不可哦。”
正说着,女荷官回来了,笑着说:“老板说了,随便两位的。”
中年人点点头说:“就这里吧。”
女荷官答应一声,再不好意思的说:“老板说了,两位既然提出贵宾的要求,就要我们按贵宾接待,所以……”
说话眼角瞅都不瞅方天,就是盯着中年人。
中年人立刻明白了,拍着脑袋说:“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怀里一摸,却和方天一样半天没掏出来,想了想,在腕上抹块金表下来,自我解嘲说:“人一老就犯糊涂,丢脸丢大罗。”
女荷官接过手表,递到旁边侍者托盘中,侍者托着盘子匆匆进里间去。
没多久,侍者就托着一大盘筹码出来,上面是一张押票,方天一瞄,方方正正写着:“破烂金壳劳力士一块,正押拾万元整,三天有效,利息行规。”
方天狠狠啐了一把,妈的,黑,就是黑,刚从腕上抹下来的,他就立刻变成破烂了,利息多少一天都不写清,就个行规两字,你要来赎,他就漫天喊价了。
中年人把盘子的筹码分一半到方天面前,说:“让小兄弟见笑了,一时没带这么多现金。”
方天热血上涌,拍胸脯说:“有我在包给你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