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一晕,这么多年经验会看错。
老早她就看见李倩站在门外没进来,心道:这么个可人儿居然要离婚,可惜。
看着她一脸伤,琢磨着到底她是嫁个什么粗鲁汉子,凭经验看是个爆发户,难得她觉悟了,怎么也要帮她这把,三下五除二离了这个婚。
谁知半晌后,来了个骑破单车的,穿得邋遢不说,还一脸憔悴,准备好好劝劝,虽说是离婚办,但中国传统劝和不劝分。
所以就大大咧咧地先把方天训一顿,再打个圆场,反正小口子吵架,床头吵床尾和,现在的年青人火气大,一时顶上嘴就回不了这个头,给个台阶下不就完了。
谁知是看起来配不上的男方坚持要离婚,这个里面就古怪了。
把脸一板,说:“名字、单位、年龄、住址、有没有小孩。”
李倩都报了,方天住址报的父亲家,单位想个半天,最后说社会闲散人员。
大婶越看两人就越为李倩不值,长得也强,单位也好,这男的哪点好,怎么就这么个依依不舍。
“理由。”大婶对方天大声说。
“什么?”方天没听清。
“离婚理由!”
方天眨吧眨吧眼睛。
“怎么,没有呀?”大婶越看他就越不顺眼,这么好个媳妇不知道珍惜,还赶着望外推。
“多着呢!”方天搬着手指数,“感情不和、生活习惯不和、性生活不协调等等等等。”
“你说具体点。”大婶有点不耐烦。
“具体......具体......”
“怎么了?”大婶见方天半天没说个名堂催到。
“我有点不好意思说。”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儿子的鸟都比你大。”大婶语出惊人,李倩窘得想钻进地里。
“是这样的,”方天说:“有时候我想一天要三次,她不肯,有时候她想一天要三次而我喜欢自摸打飞机,所以经常交货不出;李倩有本祖传的《洞箫七十二式》里面难度超高,而我又运动神经不发达,好多动作做不到位,再加上身体本钱有限,失败率颇高,影响夫妻感情。”
连比带划方天是说得绘声绘色,大婶是听得血脉贲张,跃跃欲试,如痴如醉,渴望的眼神望着李倩,盼能借此一观。
李倩听得是晕头转向,一头雾水,满面羞红。
大婶一见,知道上当了,恨恨说:“还有没有其他理由?”
方天见情况不妙,搜肠刮肚想半天说:“还有家庭暴力!”
“什么?”大婶目惊口呆,指着李倩问:“难道你打他?”
“不,是我打她。”方天抢着说。
“好。”大婶拿起电话说:“现在我就打电话报警。”
“不要。”这次是李倩抢着哭泣说:“脸上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大姐,他要离就让他离吧。”
大婶横眉竖眼的看着方天,心道:莫非还有什么隐情,难不成这女孩有什么特殊癖好,让男的受不了再愤然要离。
看着李倩脸上的伤,琢磨着怕是玩SM一个失手闹出来的吧,心中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五味杂成。
愤然道:“你要离,便就离。”
方天心道:晕,谁和你离。
看着李倩黯然的模样,心中并无多少痛快,更多的是茫然。
再看大婶的表情,更加郁闷,自己怎么变成万恶不赦,丧尽天良的陈世美了。
低头在绿本子上签字,一边希奇古怪的想,政府还真的理解人民呀,结婚用红本本,离婚用绿本本,现实呀。
纤细的手推过一扎钱,方天抬头问:“什么意思?”
“爸生病了,要钱用。”再怯怯地说:“将来我如果有孩子,我希望用你的姓,在父亲栏写你的名字,好啊?”
方天苦笑,说:“原来我的姓这么好,能卖这么多钱,多好的姓啊!方正不阿,哈哈。”
李倩哭着跑了,留下迷茫的他和莫明奇妙的大婶。
敲开老弟家门,开门的是弟媳,见是他热情的迎进,嘴里说着:“刚炖了个鸡汤,你老弟送去医院了。怎么今天有空来看。”
“离了。”方天大大咧咧的往沙发上一坐,掏出叠钱茶几上一扔,“你大嫂给我的分手费,也算给你大哥补偿的青春损失费。”抹了抹凌乱的头发,说:“看你大哥也还玉树临风,风度扁扁不?还去辛苦几年泡个富婆,怎么样?”
“切。”弟媳啐了声:“又开什么玩笑,这是大嫂发的什么钱吧,来这疯。我回去告诉大嫂,看你今晚当一晚的床头跪不?”
方天眼里抹过一丝伤悲,说:“我和你大嫂真离了,这钱留给爸看病,以后爸就靠你们两了。”
弟媳看着有些踉跄的方天,一个激灵,真的吗?
跟着这没出息的两兄弟,迟早有这天,李倩走了,自己呢?
心中也是一片悲凉。
一个学生打扮,文致彬彬的男孩在片破烂、低矮房屋夹成的通道中走着,为了躲避市里的打击,现在小的电游室都搬到这种贫民窟来了。
大学开校运会,一贯不爱在学校出风头的他就躲回家休息,刚到家抚养他们两兄弟长大的奶奶就告状,学校说他弟弟一个星期没去上课了,天天跑去玩电游。
气得他放下东西就出来抓人。
还没进门就听见弟弟在叫:“大鬼!大鬼!”也不做声,上去就准备拎人。
突地他看清那个木然坐在凳子上的人,倒吸了口凉气,悄悄退了出来,站在电游室门前犹豫、彷徨。
半晌,他招招手把缩在角落大气不敢出的弟弟找出来,细细地问了阵,毅然拿出藏在里口袋的手机拨了个电话。
一部大奔急速地驶进片贫民区,引来景慕的眼神无数,更有几个花季少女幻想是否是昨晚邂逅的舞厅男来家里提亲,不料里面奔出去姿势优美、步伐沉重的老女人,她以与她年龄极不相称的速度奔跑着,看她的气势即使是头正在行军的象队也会离她三尺,避而远之。
拐个弯正看见,一个男人挣开两个男孩的手仓皇逃走。
本想发挥路易斯的冲刺能力,桂花田的相扑技术把他手到擒来,无奈高跟鞋不争气,关键时候断了,推金山倒玉柱压在两个刚要爬起的男孩身上。
小点的男孩还好,只压了下脚,大的那个就被压了个正着,还在平时训练有素,闷哼一声,到底还是挺住了,他想:不是我忍得,普通人早就去了个七七八八。
电游室老板满脸不痛快的出来,本来想吼他们两句,就听大男孩扶着那老女人说:“英姐,您慢点呀,刚没撞痛您吧。”猛想起了传说里的一个人,也就不敢做声了.
英姐绷着脸:“三毛怎么教的,这么不会说话,什么您您您的,我多大呀,要这么尊称。”
大男孩一脸羞红,不敢抬头,小男孩翻着白眼望着她,心里奇怪,怎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哥变这样子,也不敢出声。
英姐见他模样,心中一痛,“算了,刚才是你打的电话吧。”看了看四周环境,皱眉道:“回去说吧。”上了车,英姐和颜瑞色的问:“贵姓呀?是两兄弟吧。”
“姓胡名文。他是我弟弟胡章。”身子极力前倾,回答前排英姐的提问。
胡章则兴奋地在座位上东摸西看,准备明天去次学校,一来是要给哥哥一个交代,二来可以去现现,上次刘子辉表哥结婚他坐回宝马就洋气得不得了,这回自己坐了5个8的大奔羞死他。
“是锦绣楼的?以前没见过哦。”英姐问。
“刚来一年多时间,长得不打眼,所以英姐没留意。”心里努力回想当初方天的语气神态,却又暗自伤怀,怎么也学不会那种浑然天成的潇洒不羁、收放自如的表演,自己怎么就按捺不住的躁动,紧张呢。
走进富丽堂皇地大厦,胡文感叹的是文员的秀美,落落大方的举止。
胡章则有拿笔记本记的冲动,这么多没见过的新鲜玩意,明天可以现多久哦,没想到这个老太婆就是这栋他们想进去玩想了好久大厦的老板呀,可惜刚才没见到上次把他们几个赶出去的保安,要是见了非吐口浓痰到他脸上不可,谁叫他狗眼看人低,越想越得意,不由的笑出声来,被胡文发现狠狠掐了两把才恢复正常。
看着英姐的笑脸,胡文又闹个满脸红云,深悔自己怎么带了个这么白痴的老弟来,只恨这事胡章比他清楚的多。
落在英姐眼里,倒是显得有几分可爱。
坐在董事长室的胡章更是眼花缭乱,不时屁股在沙发上弹弹,感受感受,满脸不屑的看着规矩坐在红木长几上喝茶的哥哥。
“喝点什么?”英姐问胡章。
“可乐。”胡章说。
“可乐。”英姐有点哭笑不得,这饮料可是皮肤的天敌,自己从不敢喝哪怕一口,果汁倒有点,马上要秘书小姐去买。
胡章更是满脸不屑,这么大个老板连个可乐也没有还要临时买,别是个空心佬吧。
要是英姐知道他肚里想什么,就只有晕倒的份了,几百元一斤的顶级茶叶他不喝,要喝那几块钱一厅垃圾饮料,还怀疑她是否有常备的财力。
不过等超市员工把数箱百事可乐、可口可乐、非常可乐等等他知道不知道牌子的可乐摆到他面前的时候就只他晕的份了。